嚴诏的眸光暗了些許。
“你也該出師了。”他說,“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金舒一愣,放下手裡的點心:“怎麼會,金舒才來半年有餘,能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她詫異瞧着嚴诏的面頰,見他今日格外嚴肅,原本舒展的笑顔漸漸僵在了面頰上:“師父,您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雨漸漸大了,屋檐落下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擊打在檐下的石闆上。
風從嚴诏的身旁擦過,灌進這間小屋裡。
他背手,花白的碎發被吹的有些淩亂。
身上缁衣的下擺紛飛着,忽然就有了幾分仙俠的味道。
沉默了一息的時間,嚴诏一聲冷笑:“走?出師都沒出師,你個半吊子想去哪裡?”
聽到他慣常的冷言冷語,金舒的心一下就放進了肚子裡。
她蹙眉,埋怨道:“方才那般模樣,當真是吓到我了。”
嚴诏歪了下嘴:“但也快了,我手裡能教你的,僅剩下最後一堂大課了。”他頓了頓,“待年底,尋個空教給你。”
金舒嘿嘿一笑:“明年年底,或者後年年底,都行!”
她指着上次嚴诏抱來的書:“小徒天資愚笨,這些都隻看了一半,再學新的,有些吃不消。”
嚴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句“油嘴滑舌”,順着蕭瑟的風,沖進了那間屋子裡。
他停在正堂前,回頭睨了一眼,瞧着她吃點心的模樣,面上沉的如寒潭的水。
若她能稱得上天資愚笨,那這世間芸芸衆生,半數都是蝼蟻之輩。
嚴诏回到正堂内,關上了身後的門。
次日,金舒剛到,就被喊去了李錦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