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人整個人搖搖晃晃,精神幾乎崩潰。
下人在門口禀報,宮裡來人了,聶大人踉跄的出門迎接。
聶夫人捂着臉嗚咽痛哭,聲音悲嗆難過。
想起往事她悲從中來,她嫁進來沒多久小姑子就成為了皇子妃,聶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就極為偏疼這個女兒,而皇後也非常争氣,無論才學品行都是數一數二的。
嫁給皇帝後管家理事還是宗親來往,無一不是個中翹楚。
而聶夫人進門後第三年懷孕,奈何遇到太皇太後薨,當時正是寒冬臘月,京都的冬日能把人活活凍死,更何況一個剛剛懷孕的孕婦。
聶夫人因為哭靈流産了,寒氣入體導緻多年不孕。
因為這件事聶夫人怨恨老夫人,更恨皇後,當時明明叫人遞了話給皇後,讓她喊自己進去暖和一會,她确實不舒服。
可惜始終都沒有動靜,直到孩子流産才被送回府裡。
可實際上是當時皇後也隻是衆多皇子妃中的一位而已,并無太大權力,連她自己都跪了一天,先帝爺十分悲痛情緒暴虐,哪敢觸黴頭。
太監壓根就沒敢傳信進去,一直到先帝爺走了才說的,可那會聶夫人已經送回府裡,來不及了。
後來就是皇帝被先帝爺打壓冷遇,聶家舉全家之力來幫扶皇帝,先帝爺對聶家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聶夫人作為長媳感受更深,出門交際也是處處被人排擠奚落挖苦。
老太太偏疼女兒,把陪嫁賣了也要支持女兒,更是不允許媳婦說一個不字。
婆媳之間本來就是說不清的糊塗賬,皇子妃的嫂子就更難做了,點滴彙聚成江河,怨恨就這麼一點一滴的落在心裡積攢越來越多。
靜和剛出生,老太太就說要讓靜和嫁進來,以後聶府有公主也算安穩了。
她這個當家夫人從來沒有被承認過,一個奶娃娃都可以成為聶府未來當家夫人,自己辛苦多年卻什麼都不是。
憑什麼?我不服!憑什麼你們不問過我一聲就決定我兒子的未來。
從那刻起她恨皇後,恨她生的雜種,要尚主是吧,可以,那我就把你女兒養成廢物點心,永遠挂在高堂上當排位供着。
聶大人從院子裡回來了,心情平靜了很多,冷聲開口:“太後傳召,你進宮不要狡辯,小心應對,今兒皇上動了殺心,望你給兒子留條活路,他們的前程還指望着皇帝開恩呢。”
聶夫人猛然擡頭目光兇狠的盯着聶大人,認為他在拿兒子來威脅自己。
夫妻多年他知道她想什麼,聶大人苦笑一聲:“他是皇帝啊,你到底有沒有搞明白誰才是拿捏你兒子生殺大權的人?
我和兒子的命都捏在皇上手裡,他是靜和的親爹,你存了這樣的心思,他會如何對待你兒子,你可曾想過?”
最後一句話吼的嘶聲裂肺,恨鐵不成鋼。
聶夫人頭搖晃了一下,沒想到皇帝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兒,他那麼多孩子,又不是隻有這一個。
“妹妹當年是為了皇帝才不能再孕的,身體也是那會垮的,他們是恩愛過得,你大錯特錯了。聶家的風光是用我妹妹的命換來的”
聶大人捂着臉淚水布滿了臉龐。
聶夫人呆呆地望着丈夫,神情呆滞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是聶家男人們在朝堂的努力才有今日,沒想到決定成敗的竟然是小姑子。
聶夫人一言不發進裡間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重新上妝,面容平靜的進宮。
她成為一品當家夫人這麼多年了,什麼風浪沒見過,既然是我的錯,那我自己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