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還是第一次,如此密集緊湊地進行着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盡管以她開光中期的修為,對上築基後期的艾夏來說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艾夏自小便開始學習招式功法,而溫靈僅僅隻來到這個世界莫約兩年半的時間。
她與戰敗的艾夏對視一眼,後者露出淡淡的笑意,并未露出懊惱不忿,可見心性之高,不是常人所能匹敵的。
“艾夏,溫靈。”在一百進五十的比賽中輸掉的吳水櫻跑了過來,沖兩人揮手。
溫靈也跟艾夏一同走了過去,吳水櫻抱怨自己比賽失誤,之後又自我安慰,若不是這樣,就沒辦法看到兩個人精彩的比賽了。
和她們——主要是和吳水櫻閑聊一會兒,溫靈便朝等在不遠處的路澤走了過去。
後者站在拱形通道外側,有近乎大半個身體隐藏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身藏青色衣服未染塵埃,腰間長劍在光的照耀下折射着光芒,同色發帶高高紮起發髻,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注視着溫靈,絲毫沒有往旁邊偏移半分。
以路澤的脾氣,本來他是想直接把溫靈拉走的,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說話,但同時他心裡又清楚,他不能把内心的想法付諸行動。
在溫靈心中,他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雖然對姐姐的依賴度很高,但還遠不到霸占的地步。
他重生了,天道亦然重生了,萬一把本性暴露出來,那他和天道還是會回到過去那種不死不休的境地。
以前的路澤或許無所謂,但現在,至少現在的路澤不這麼想。
路澤伸出一隻手來,溫聲道:“溫靈,我剛才看過你的戰鬥了。”
溫靈腳步一頓,白靴自裙底露出一點繡工精美的淩霄蓮,很快又縮了回去。
路澤這番話,就好像語文老師說:溫靈,我剛才看過你的作文了,好尴尬啊。
她東拼西湊、用過無數次的媽媽背着發燒的自己,在深夜的雨天去醫院的作文終于要被批鬥了嗎?
“怎麼了?”路澤笑容微微收斂,眼裡有一抹暗色劃過,他低聲道:“怎麼不過來?”
溫靈平複心情,再度上前拉住路澤的手,抱怨道:“你剛才說的話也太可怕了吧。”
路澤心裡咯噔一下,笑問道:“哪句話可怕?”
“就是那句,我剛才看過你的戰鬥了,好可怕呀。”
“這句?有什麼問題嗎?”
“因為基本上都是你在教我啊,感覺你現在也算我的半個師父了。”
溫靈解釋道:“師父說這話的時候不就是要批評我了嘛。”
已經晉升為師父的路澤眨了眨眼,竟是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他倒不覺得溫靈在找理由,因為這天道真的不會隐藏自己的情緒。
“我沒想過要批評你的。”路澤讓她放心,“你這次表現得很好啊。”
他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去,最後還是決定放在溫靈的腦袋上拍了兩下,之後在溫靈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又将手背到了身後。
溫靈歪頭看他。
他不自在地别開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