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一副“你看我沒說錯”的表情看着晏長風。
晏長風嘴角一抽,懷疑這小母鴿子是個見臉下菜的色胚。
她直接伸手将這吃裡扒外的小東西捉了回來,打算餓它兩頓長長記性。
裴修将解放的那隻手負在身後,清清嗓子正色道:“二姑娘,今日早上家仆誤會了昨日姑娘的好意,出言不遜還請不要怪罪。”
晏長風沒想到這種一般人會當作沒發生過的事他居然就這樣說了出來,心裡一怔。她這一晃神兒就被裴二少那張做什麼都能被原諒的臉給晃了眼。
怪不得犯了錯先生都不舍得罵,單看此人的臉,端的是瞧不出半點兒僞善之色,甚至還格外真誠,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防。
晏長風内心對此人的防備心水漲船高,面上越發客氣道:“玩笑話我怎麼會放在心上。”
“那便好。”裴修覺得她分明是放在心上了,卻也暫時無計可施,二姑娘比他想象中防備心重。
他一邊郁悶一邊自我安慰地想,倒也不是壞事,如今晏家未安,警覺些總是好的。
當然了,他還是更希望二姑娘不要對他這樣警覺。然而直到第二日離開,裴修再也沒得警覺的二姑娘一個正眼,隻好揣着郁悶起程北歸。
晏長風陪着老爹一起将他們一行送到了運河碼頭,并動用了晏家的大船一路護送。
待船行遠,晏川行對女兒說:“大丈夫恩怨分明,裴家老二眼下對咱們有恩,不要讓未發生的仇怨左右。”
晏長風一怔,老爹明察秋毫,看出了她對裴二的針對,被這麼一提醒,心裡那有些過了頭的狠立時冷了下來。
大姐的瘋症以及家裡接連發生的事像一根鞭子,狠狠抽着她往前走,恨不能事事趕在前頭,将那些危險扼殺于萌生之前。她确實過于警惕與緊張了,以至于先入為主地認為整個北都都是狼窩,看誰都隔着一層懷疑。
這實乃大忌,影響判斷不說,遇上段位高的人反而會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爹。”
晏長風深吸了口氣,讓身心松下來,一邊想着,回去得陪娘念兩遍經,修身養性。
可她這口氣還沒松到底,便有碼頭上的家仆匆匆跑來,道:“老爺,二姑娘,大長公主派的船來了,已經靠了岸,說話就要下船了!”
父女倆雙雙倒吸一口涼氣,互相對看一眼,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完了,緊箍咒就快罩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