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泰安州,晏長風懷疑刺殺之事非一家手筆,于是她留下了兩個兄弟盯着那幾個殺手。
果不其然,六個殺手從客棧離開後便分做了兩撥。
那兩個兄弟根據她的吩咐,故意散播揚州章三小姐會在泰安州停船的消息,其中一撥剛聽見風聲便逃也似的跑了,而另一撥留下了。
很明顯,逃走的那三個是章家派來的,他們任務失敗,怕雇主追究因此跑了。而留下的那三個則是宋國公世子雇的匪徒。
那三人與章家所雇的三人不同,章家出手闊綽,定金給得很足,即便任務失敗也沒有損失。而裴世子摳門,事前一文不給,隻讓他們從劫得的财物中扣除。
那三人忙活一通一文沒有,自然不甘心,況且還有一個人被毒成了啞巴,後半輩子生計都成問題,于是三人合計着再劫一票。
剛巧,送上門來的也是揚州的富家小姐,與晏家小姐隻差個名字,隻需事後與雇主交代時改一改名字,這件事就能以假亂真,到時錢财到手遠走高飛,不擔罪責又拿了錢,一舉兩得。
後來章三小姐被劫,章家人怕此事影響小姐名聲便沒有聲張,隻暗中以巨額贖金贖走了人。
三個匪徒隻覺得是天助他們,私下将那些贖金都吞了,然而他們沒想到柳清儀的毒還有後招,不等他們跟雇主交差身上的毒便發了,于是他們隻好先北上找柳清儀。
晏長風那日親自審了三個匪徒,那啞巴土匪是個小頭目,他恰好認得雇主,正是宋國公府的一個老仆。于是她果斷去信給泰安州的兄弟,命他們将章如煙被綁架的事情傳開。
她猜測當地官府一定被裴钰打點過,如果此事傳開,官府一定會立刻緝拿匪徒并将此事壓下。而同時,她又将匪徒的行蹤透露給了官府。
後面的事便順理成章,三名匪徒落網,為了自保供出了宋國公府。而晏長風将事情宣揚出去時,有心将背後指使點名道姓,直指裴钰。
事情到這裡一切都很順利,隻需要她再用秦惠容迫使裴钰拒婚,基本就可以徹底激怒外祖母。
可唯一沒有料到這案子居然上報了,按說以宋國公府的本事足以将這件案子秘密壓下,為何會上報呢?
“雪衣姐!你談得如何?”
裴钰一走,姚文琪與姚文庭便急忙從隔壁過來。
姚文琪緊張地上下打量晏長風,仿佛她剛剛是上過戰場經曆了一場生死,“我方才可緊張死了,我老遠瞧着你倆劍拔弩張的,那裴钰滿臉戾氣,太吓人了!”
晏長風笑,“沒事,他還能真當街拿刀砍我不成,便是動刀我也不怕他。”
姚文庭則比較淡定,“裴钰越是動怒,證明事情的轉機越大,可是如此?”
晏長風朝大表哥豎起拇指,“表哥料事如神,秦惠容是裴钰的軟肋,我以她威脅,有六成把握吧。”
這會兒晏長風逐漸冷靜下來又不那樣擔心了,那案子就算上報了大理寺,就算匪徒将她供了出來,裴钰也還是看重秦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