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問得操之過急。
裴钰跟她沒有關系,她怎麼也不該關心裴钰的私生活。
不過她一向臉皮厚,心裡慌面上卻鎮定自如,好像她問這樣的問題是天經地義。
裴修看着她認真請教的樣子,感覺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裴钰好此道的事二姑娘不太可能知道,她一定是從别的什麼人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他猜測:“二姑娘可是從馮世子那裡得知的?”
“二公子料事如神。”晏長風早已想好了說辭,“今日去看我家大姐,得知了一些不堪之事,震驚又氣憤,馮世子常混迹醉紅塵,想來那裡面定然不止一人好此道,如果裴钰也好此道,倒是可以成為把柄。”
裴修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二姑娘可是在擔心我不能得到大長公主的肯定,所以努力找尋裴钰的弱點嗎?”
晏長風:“”
這人是有多自作多情?
“其實不必二姑娘費神。”裴修正色說,“我雖然不能讓你以世子婦的身份出嫁,但必不會委屈你,不出意外,今年入秋咱們的婚事就該定了。”
晏長風沒顧上想前半句的别扭之處,思緒都被最後半句勾住了。想要讓外祖母定下婚期,首先得做出一些能讓她老人家首肯的事。
在短時間内奪走裴钰的世子之位顯然不太現實,那就隻能是打壓削弱,他會如何做?
裴钰是宋國公世子,是北大營新一代的統領,想削弱打壓必要政治鬥争。晏長風不擅長這些,所以她從沒考慮過這條路。
她想通過馮淼挖出那些不堪之事,她從大姐的遭遇中猜想,裴钰一定也好此道,好此道的人,難保手上沒有一些人命官司,出了人命惹了衆怒,任憑什麼樣的身份也難道罪責。
裴修看了她一眼,道:“二姑娘,醉紅塵裡确實有暗中提供這種服務,裴钰也常光顧,但你知道為何它明明不堪,卻依舊會存在嗎?”
晏長風一點就透,這裡必定有一條不能碰觸的利益鍊,甚至有可能還牽扯了身份敏感的權貴。
水比想象中深,如果是這樣,還要不要輕易碰的好。
“那麼二公子呢?”晏長風好整以暇地看着裴二,“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可也”
“二姑娘高看我了,”裴修無奈說,“我沒有那樣的癖好。”
“如此甚好。”晏長風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靠近,唇線微微上挑,“希望哪天我不要在一些不堪的地方碰到二公子才好。”
裴修被她嘴角勾得心裡一顫,這笑不是戲谑,是危險,仿佛真有那麼一天,她會提刀砍了他。
他不知道哪裡惹了二姑娘的疑心,他對别人興許會動些真真假假的心眼,但對她從來隻有誠心,可她好像從來不信他。
侯府的喜宴到傍晚才散,裴修回到國公府,一進門就被裴延慶叫去了書房。
國公爺的書房,裴修光顧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來必沒有好事情,要麼是挨訓,要麼還是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