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鬧到這裡來了?”
平康街隔了兩條街,怎麼也不該鬧到西市。
司吏打聽了一下回來說:“裴指揮,鬧事的學子們皆去了天衣坊,好像是因為及第服的事在鬧。”
裴修一聽天衣坊,二話不說改了道。
天衣坊此時一片狼藉,大門被砸落在地,地上堆砌了一小堆衣裳,店裡店外擠滿了土匪似的學子們,一個兩個都叫嚣着要賠償。
“你們天衣坊就是這麼坑銀子的?說什麼穿了你家的衣裳就能及第,現在怎麼樣呢,屁用也沒有!”
“賠銀子!必須賠,賣得那麼貴,跟搶錢有什麼分别!”
齊掌櫃被兩個打手保護着,站在櫃台前唾沫星子橫飛:“諸位不要急,北都人都知道,我們店是可以退貨的,隻要符合退貨要求,銀子自然會給你們,鬧是不解決問題的好不好,大家都是讀書人,和氣為先是吧?”
“什麼和氣!穿過的衣裳你們怎麼肯退?你們就是隻管說漂亮話!”
“不會退的,大家鬧起來,讓這種黑店早日關門!”
晏長風是從店後門趕來的,過來時那些柔弱的學子們皆撸胳膊挽袖子地要砸店鬧事。
天衣坊一貫是和氣生财,店裡的打手隻是用來保護客人跟東西,不會輕易動手,因此十分被動,都被擠到了櫃台前。
晏長風掰開兩個兄弟的肩膀擠出去,擡手擋住了一個正要打人的學子的胳膊。
這位學子立刻殺豬似的嚎,“打人了打人了!天衣坊店大欺客,救命啊!”
“要不要替你報官啊?”晏長風捏着他的胳膊使了幾分力,“還是要替你找郎中啊,我聽你這嚎的動靜比殺豬還響亮,怕是快死了吧,嗯?”
鬧事的這位沒想到遇上個刀槍不入的厚臉皮,一時沒分清到底是誰在鬧事。
“你是哪裡來的女土匪,我不跟你說話,找你們東家來!”
“對不住,我就是東家。”晏長風抓着他的胳膊不放,與身邊的打手交代,“還不快去報官,再找個郎中來,沒聽見這大兄弟喊救命呢。”
“你放手!”這位學子除了嗓門哪裡都很柔弱,掙脫不開的樣子活像是個被女土匪調戲的良家子,“我要去官府告發你!”
“告啊,你們誰還要告,都過來找我便是。”晏長風放開手輕輕一推,那人踉跄着撞在身後的學子身上。
裴修來的時候,正看見晏二姑娘理直氣壯地讓人家告她,一時也沒分清是誰在鬧事。
“诶,這不是裴指揮?”晏長風一眼看見了裴二,“你來得正好,這些學子皆要告我們家的店,你管不管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