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攤手,“我不知道诶,你看那擡出來的是不是馮淼?”
她忽然看見醉紅塵裡擡出了一個人,那人半死不活的,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塞進了馬車裡。
“看打扮像是。”柳清儀對安陽侯世子很是嫌惡,“可惜,怎麼沒打死呢。”
誰說不是呢,昨日晏長風勸說大表姐的時候,忍了幾忍沒說出去夫的話來,這樣的夫君留着不如砍了。
安陽侯世子沒被打死,但出氣兒也不多了。
晏長風回到侯府的時候,正趕上安陽侯府的人來請姚文竹回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描述着他們家世子的慘狀。
“少夫人您快回家看看吧,少爺他快不行了,臉叫人劃得血肉模糊,胳膊腿全給打斷了,還,還叫人割了命根子去郎中都讓準備後事了!”
姚文竹驚得半天沒回神兒,她剛剛下定了決心回去重新開始她的生活,已經武裝了好自己準備回去跟婆婆夫君争鬥,可沒想到那座壓在頭上的大山忽然就倒了一個,她一時竟不知道是自己是該痛快還是怅然。
大長公主也吃了一驚,但她既不痛快也不怅然,她想的是文竹還沒生下個子嗣,那孫女婿又不能再生養了,将來可怎麼辦?
“誰那樣大的膽子?”
報信兒的嬷嬷怒道:“都是那秦家少爺秦懷義!他真真是個惡毒的,竟是就那樣斷了馮家的根兒,我們侯爺當時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秦懷義?”大長公主還不知道這裡頭的髒事,隻是詫異,“他們倆個有什麼仇怨?”
嬷嬷吱唔着不答,她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仇怨,但卻知道一定是見不得人的事,畢竟是醉紅塵擡出來的。
大長公主看她這個樣子就猜到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不會叫人割了那物去,不由厭煩。心想,安陽侯兩口子但凡約束一下兒子,也不至于如此。
如今成了這樣說什麼也晚了,得想辦法保住馮淼的命,如此才能保住文竹的世子夫人之位,兒子沒有可以過繼,但世子夫人沒有了可什麼都沒了。
“文竹,你還是快些回去看看吧。”她催促孫女,“女婿成了這樣,你公婆定然不好受,你回去得好生伺候着才好。”
姚文竹性子懦弱,但卻很會聽話,她知道祖母這是讓她回去主持大局,要保住世子夫人的位子。
“我知道了祖母。”
晏長風随之站起來,“我去送送表姐。”
大長公主擺手,“去吧。”
晏長風陪着姚文竹離開世安院。姚文竹對安陽侯府的嬷嬷道:“勞煩嬷嬷先抱大姐兒二姐兒出去,我與表妹說兩句體己就來。”
嬷嬷看了晏長風一眼,稍微有些不耐煩:“少夫人可快些。”
“這是跟誰說話呢?”晏長風橫眉看着那嬷嬷,“安陽侯府的嬷嬷都似你這般沒規矩?”
那嬷嬷一愣,因着在人家裡,她已經很克制了,沒想到這表姑娘如此能挑刺兒。
但是在德慶侯府,她少不得要放低姿态,“表姑娘教訓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