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您可千萬給我們幾個做主啊,您要是還讓我們幾個回去找二少奶奶,那就贖我們幾個對您不敬,您另請高明吧,我們幹不了了!”
趙氏的頭疼得突跳,她這病養了還不如不養,還不如她自己親自理事呢!
“你們這是做什麼!”她拍着桌子說,“是逼誰呢,逼我呢這是!”
“夫人,我們可沒有這樣的心思!我們隻是沒有辦法聽命于二少奶奶,您要麼讓世子夫人出來理事,要麼您親自理事,二少奶奶的心根本不在我們府上,她哪裡會考慮那麼多,她隻管撥自己的算盤!”
趙氏簡直想哭,府裡賬上但凡有錢,她哪裡用得着受這兩面夾的氣!
“這事情已經交給她了,如何能中途反悔?我早就跟你們說了,誰管事你們就聽誰的,跟我鬧一點用也沒有!”
牛嬷嬷才不會甘心這樣的結果,“夫人,我們說了不是跟您鬧,您說什麼我們都聽,但讓我們去聽二少奶奶的也斷然不可能!”
“你們是打量着氣死我是不是?”趙氏哼氣,“我實話告訴你們,哪天我死了,這府裡也得靠二少奶奶,你們要不想做了,那隻能另請高明!”
牛嬷嬷聽見這話心裡一怔,這叫怎麼話說的?那世子夫人往哪裡擺?
世子夫人秦惠容,借着稱病偷偷從府裡出來,去往百彙街,這裡也是平民區,魚龍混雜,髒亂不堪。
她特意穿得平常,融入其中不細看倒也看不出她與衆不同。她小心謹慎地進了一戶不起眼的院子,院中種了幾棵果樹,雜七雜八的,遮掩得幾乎看不清院中情形。
她快步進了屋子,推開門,朝屋裡人微微一笑,“母親,近來可好?”
屋子十分簡陋,地面塵土飛揚,屋中隻有一套矮桌凳,一個破煤爐,一個穿戴破爛的婦人蜷坐在凳子上,守着那嗆人的破煤爐取暖。
那婦人聞聲擡起頭來,枯草一樣的發絲雜亂垂在臉上,隐隐露出底下枯樹皮一樣的臉皮,她渾濁的眼睛憤恨又懼怕地看着秦惠容。
這婦人正是當日應該被燒死在秦家的尚書夫人,馮氏。
當日秦家獲罪,馮氏懇求秦惠容将扮作丫頭的秦淮月帶走,而自己決心給女兒掩護。她找了個跟秦淮月體貌差不多的丫頭,先一把火點了屋子,再跟她一起吊死,等到屍體燒焦,就沒人知道秦惠容已經脫身。
誰知在她将死的最後關頭卻被人救走了,再醒來後她就身在這個小院裡了。照顧她的一個老婦告訴她,是宋國公世子夫人,也就是秦惠容救了她。她當時心懷感激,雖然自己當初對人家一點也不好,還殺了她的親娘,可這孩子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以德報怨。
可誰知沒有多久,她就收到了月兒死掉的消息。
秦惠容告訴她,月兒是被晏長風害死的,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問了一些細節。秦惠容告訴她,月兒是對晏長風記恨在心,所以才去殺她。
可她不信,她當初臨分别的時候囑咐過月兒,千叮咛萬囑咐,告訴她不要報仇,不要企圖做任何自以為可以的事,月兒那孩子平日還算聽她的話,隻要沒有人挑唆,她應該不會幹這樣的傻事。
所以她認定是秦惠容利用了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