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時,裴修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說:“夫人,裴钰不是等閑之輩,你輕易不要與他交手,有氣先忍着,回頭咱一起算賬,别吃了眼前虧。”
晏長風看着他,心情有些複雜。她一直将裴二當成是個合作夥伴,有事的時候互相配合一下,沒事的時候保持距離,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成了可以一起承擔困難的朋友了。
“裴二,今日我又欠你個人情。”
這話說多了就顯得怪沒誠意了,可除了記在心裡,晏長風也不知道該怎麼還。
裴修嘴角微揚,歪頭在她耳邊道:“你我一張床上睡着,何須客氣,若實在過意不去,夜裡少踢我兩腳就好了。”
晏長風:“”
怎麼什麼話到他嘴裡就這麼别扭呢!
不等她真踢兩腳,裴修就溜了。
秦王與王妃姗姗來遲,幾乎是踩着開宴的點來的。裴延慶跟四個少爺便一直在門口等到他們來。
秦王下了馬車,先與衆人告罪,“我有些私事來遲,讓你們久等了。”
裴延慶忙稱不敢,“秦王與王妃能來已是天大的面子,何況也沒等多一會兒,外頭冷,您快屋裡請。”
裴钰做出恭請的姿态在前引路,秦王卻沒看他,而是看了裴修一眼,“霁清身子骨不好,怎麼也不多穿一點。”
裴钰一愣,餘光斜了裴修一眼。
裴修跟在裴钰身後,姿态低微,“多謝秦王關懷,我尚受得住。”
秦王點了點頭,徑自邁進府門。自門口台階起,一路鋪了紅毯子,兩邊擺放着德慶侯府借來的盆栽鮮花。凜冽冬日裡,這些紅花綠葉全無錦繡之姿,隻有不合時宜的單薄。
秦王無端覺得這些盆景鮮花眼熟,仔細一端詳,可不是大長公主府特定的嗎!他之所以沒一眼認出來,是因為這些花紅柳綠的在德慶侯府的世安院繁花似錦,相得益彰,擺在這裡卻毫無美感。
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宋國公,“我聽聞府上最近是二少奶奶在理事?這鮮花可是她挑的?”
裴延慶一時沒聽出來秦王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又看向秦王妃,她似乎甚是喜歡的樣子,一直在看。于是回道:“是老大媳婦兒記着秦王妃喜歡這些,所以跟拙荊提了一嘴,這才臨時想辦法弄了這麼幾盆來,也不知合不合王妃的眼。”
秦王聞言瞥了裴钰一眼,點頭笑了笑,“很好,世子夫人是個有心的。”
裴钰心裡有些惴惴,總覺得秦王這誇贊言不由衷。
待秦王與王妃入了席,這宴才算是開始。随着秦王入座,現出鍋的蒸蟹便端上了桌。
裴延慶笑道:“這時節不是食蟹的時候,也不知膏子肥不肥,殿下将就些,隻當吃個鮮吧。”
“宋國公有心了,這時節螃蟹可不好找。”秦王說話揭開盛螃蟹的盤蓋,臉上的笑容一滞。
他愛食蟹,螃蟹是否新鮮他心裡有數,這螃蟹一看就是死了以後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