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店小二,她來到秦惠容身邊,抽出了她小腿上的刀,撕了她的裙擺綁在傷口上,勉強止了血。
“大嫂,到了這個份上,我勸你還是先自救。”她蹲在秦惠容面前說,“你要的無非是一個體面的身份,一份體面的生活,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這時候隻要除掉壓在你身上的山,你就能自由。”
秦惠容疼出了一臉汗,笑得十分虛弱,“體面?沒有娘家,沒有男人,成王敗寇,我還有什麼體面?”
“沒有體面起碼有自由,如果我是你,我會冒險搏一個自由出來。”
晏長風想說動秦惠容賣了秦王。但看起來,秦惠容好像沒有這個底氣。
她不禁想起當初抓的那兩個秦王死士,甯願自殺也不供出主子,别的不說,秦王訓狗真是有一手。
“馮大人,我勸你不要再頑抗!”
禦史李琛頗為悲壯地大呵一聲。
晏長風一手拎着一個走出茶室,隻見李琛跟一名同僚趴在地上,死死抱住馮章的腿,另一個則堵住了樓梯口,悲壯得好似死守城門的士兵。
馮章發了狠,想将李琛二人踹下樓去。
晏長風阻止道:“馮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跑不跑意義不大,何必再添兩條人命?”
“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馮章不認識晏長風,“今日你們一個也别想走!”
他一邊朝樓下喊:“來人來人!給我把整個茶樓封了!”
他今日出門前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帶了十幾個府兵來,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可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一個人也沒出來。
“馮大人可是在喊自家府兵?”晏長風抱歉道,“不好意思,他們可能是出不來了。”
大長公主叫來李琛的同時,也派了侯府的府兵過來,以防秦王狗急跳牆。不想秦王沒跳,馮大人倒是跳得挺歡。
馮章意識到今日不能善了,悲憤地瞪着晏長風,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作孽,心裡的悔恨幾乎要将他自己淹了。
李琛大人終于撿回了體面,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朝馮章拱手,“馮大人,世子夫人,随我進宮面聖吧。”
晏長風是證人,也跟着一同進了宮。不過幾乎不用她開口,禦史大人那張義憤填膺的嘴堪比連環炮,噼裡啪啦一通控訴,差點兒沒給聖上氣中風。
馮章是聖上的心腹,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肱骨,馮章的背叛,無異于當胸一劍背後一刀,将聖上紮得前後漏風。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勾結秦王貪污糧草,還把城防部署也出賣了,你要做甚!你要做甚!!”
馮章跪地磕頭,“臣一時财迷心竅,但此事與秦王無關,是臣與宋國公世子夫人做的交易,臣甘願認罪,還請聖上降罪!”
聖上冷笑,“這種時候還包庇别人呢,讓秦王給朕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