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府裡,除了嚴管家和她,便隻有二表哥徐連可以吩咐下人。
龐嘉雯也不想把徐連想得那麼壞,但她跟了白若瑾那麼多年,知道最難防的便是人心。
于是她想也沒想就用茶水将那煙滅了,然後将剩下一點碎末用手絹包起來,想着拿出去查一查。
她剛做完這些,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二表哥徐連站在門口,看到她時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她還是清醒的。
然而當他的目光看到那揭開的香爐,目光倏爾一變,整個人的氣場也随湧進的寒風一樣,變得冰冷懾人。
“二表哥來這裡幹什麼?”龐嘉雯問。
她把夾襖脫了,這會隻着中衣中褲,單薄且随意。
徐連走進來,順便關上房門。
他對龐嘉雯道:“你上床去睡吧,我擔心你害怕睡不着,所以過來看看。”
龐嘉雯捏了捏拳,氣虛乏力,這感覺很不好。她冷冷地問:“二表哥想做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自問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為何要算計我?”
徐連看着她,目光複雜。過了一會,他歎道:“嘉雯,我怎麼會傷害你呢?”
“皇上封你做郡主是想算計你的婚事,我害怕有一天你會像那些被迫和親的公主一樣,出了京城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們是表兄妹,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也不會納妾。”
龐嘉雯冷嗤,譏諷道:“你納不納妾跟我有什麼關系,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當然,那是以前,現在不配了!
徐連輕哄道:“傻瓜,我是你的表哥,不是你的親哥哥,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龐嘉雯看着徐連那雙志在必得的眼睛,他連哄人都這麼生硬,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覺得睡一覺後她就會喜歡上他?
龐嘉雯忍不住嗤笑,她前生那麼大膽,敢拉着白若瑾和她私奔,卻連落魄時和白若瑾睡一個屋都要堅持分床而眠。說到底,不過是覺得心意相同是一回事,無媒苟合又是另外一回事。
要怪就怪她年輕氣盛,覺得大舅舅不肯為她做主她就回西甯州請父母做主。隻是那個時候她太喜歡白若瑾了,覺得白若瑾是天下第一好的君子,倘若不帶走,怕是等她從西甯州求得父母的同意回來,白若瑾就已經是别人的夫婿了。
說到底還是覺得白若瑾不夠愛她,明明她都有感覺的,但還是陷進去不可自拔。
現在想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一個笑話?
龐嘉雯捏着香爐鼎,想着徐連敢過來就别怪她了
徐連看到她的動作,目光倏爾一眯,陰沉道:“嘉雯,嫁給我有什麼不好?我會把龐家的事情當成是我的事情,就像今天一樣,忙裡忙外地去為你做。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龐嘉雯聽了忍不住冷笑,她陰戾地盯着徐連,用決絕的語氣道:“你别想逼我就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今生我的婚事我隻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此之外,别說是你,就是權傾天下者我也不會嫁!”
徐連不耐煩了,他覺得龐嘉雯是說不通的。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此時的龐嘉雯應該是昏迷的才是?
還有那熏籠裡的催情香,怎麼好像也沒有作用?
他朝龐嘉雯走過去,看見龐嘉雯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身體緊繃得厲害。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堅持往前,嘴裡說道:“嘉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是在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