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老夫人她們通通都走了,整個雯香居才徹底安靜下來。
王氏讓人拖着昏死過去的徐靈恣去醫治,徐定整理好儀容後強撐着出去待客。
羅老夫人靠在椅子哀哀欲泣,不願起身。
徐進和徐連站在院子裡,看着殘敗的院子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徐連慢慢走到那面被扣掉一塊的牆面下,伸手摸了摸,輕笑道:“我記得嘉雯原本是要畫狼的,她說她見過。可她才畫了幾筆你便說她畫的像貓,她一氣之下就真的畫了一隻大花貓。”
“她還說她在西甯有兩個好哥哥,在京城也有兩個好哥哥,所以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敢欺負她。”
“我當時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不管何時都應該要保護好她的。隻可惜,她一直都當我是哥哥,我卻沒能一直都當她是妹妹。”
“大哥,我想去西甯。”
徐進仿佛感知到什麼,問道:“你不考科舉了?”
徐連搖了搖頭:“不考了,徐家有一個做官的就可以了,我從商。”
有白若瑾那等珠玉在前,他讀再多的書又能怎麼樣呢?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那一晚在成國公府外她抱着的人竟然是白若瑾。她們兩心相許,共同進退,連晉王都敢糊弄,他自認是比不過的。
得到她真心的人,刀山火海她都願意陪着去闖。他一開始是看得最明白的那一個,卻不曾想自己做成了最糊塗那一個。
人這一輩子,蠢一次就夠了。
徐進靜靜地凝望着徐連,見他不似玩笑,便道:“那我便補一個外放吧。”
話落,兄弟倆落寞地勾了勾嘴角,皆有些各奔天涯的孤寂感。
李老夫人帶着龐嘉雯徑直回了成國公府,一路上護衛開道,行色匆匆。
京城的老百姓們議論紛紛,說是難得見這李老夫人出來一趟,最近卻是經常為了丹陽郡主出來。
一行胡商打扮的人使了銀子,在路邊一處茶館問道:“這隊車馬是成國公府的?”
提水壺的小二點了點頭,指着馬車上圖徽裡的字道:“是啊,你沒看見那馬車上刻着有“成公”二字嗎,那可是别人不敢仿造的。”
“再說了,滿京城除了成國公府,其他人若是這麼排場出來,那禦史大人們可是要參奏的。”
那胡商又問:“鎮國大将軍之女,丹陽郡主也在裡面?”
小二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不過你沒聽人說嗎?今日永甯侯府舉辦宴會,丹陽郡主赴宴,老夫人這是去接她啊,應該是在的。”
精緻寬敞的馬車有車門關着的,車窗也是垂下了簾子的,從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那群胡商盯着,眼眸都紅了。其中一人想按動袖箭,剛剛擡手便被人給按了下去。
“别動,我們這次帶來的人不多,不宜打草驚蛇。”
話落,幾人隐匿到狹窄的後巷,不一會便都沒了蹤影。
成國公府,海棠閣像在翻新一樣折騰,院内院外都熱鬧得很。
與之相反的卻是江懷的容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