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也知道自己情緒不對勁,他不是替白若瑾覺得委屈嗎?
再說了,他們之間除了白若瑾還能說什麼?
他當即道:“你說得到輕巧,什麼叫做我砍回來便是?我若是傷了你,外祖母還不知道要怎麼罰我呢?”
龐嘉雯冷笑道:“你不敢傷我也沒有關系,我自己動手便是。”
她說着,從發髻上拔下一根金簪,狠狠地朝自己左腳結痂的傷口劃過去,頃刻間鮮血淋漓。
趙衡看得目瞪口呆,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龐嘉雯用力将金簪捏得兩段,冷冷地道:“我欠你的,今日還了,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再說我一句,我必将還你十倍!”
龐嘉雯說完,将金簪擲于客棧下的河流中,自己從房頂一躍而下,雙手先是扣住窗台,繼而才回屋内。
她回去以後,立即就将窗戶關上,阻隔一切聲音。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趙衡看着龐嘉雯遺留的血迹,一個人怔怔發呆。
“我我不是”
趙衡想要解釋什麼,然而灌入他口中隻有涼風和一股子血腥味,他低頭想尋一尋龐嘉雯丢棄的金簪,卻無意間看到龐嘉雯窗戶下染了一片鮮紅的血迹,有些地方看上去是噴濺的,顯然是她下來時那隻腳不能使力,便直直地撞在牆面上。
趙衡的心難受地攪在一起,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是想讓龐嘉雯示弱,或者在表現出對白若瑾有那麼點情意,他隻是這麼想的。
趙衡将一包的栗子朝河裡扔下,整個人滿心煩悶。
河對岸,一家并不起眼的小酒館裡,支開一條縫的窗戶被人關上。
張朔回頭看着還在喝酒的江懷,不悅道:“我說你那兩個外甥是怎麼回事,一天到晚就逮着嘉雯欺負,是看我們嘉雯好脾氣嗎?”
一句我們嘉雯,道盡親疏遠近。
江懷飲下杯中酒,沒急着再添,一個人轉着杯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