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遊覽後,龐嘉雯買了一盆綠香球、一盆魏紫,一盆二喬。
其中她最愛的當屬二喬,因為二喬鑲嵌紫粉二色,它們同枝同葉,相互依偎又各成一色,粉色嬌嫩無暇,紫色灼灼逼人,無論是哪一種,都仿佛渾然天成,美得互不幹擾。
這樣的花落在龐嘉雯的眼前,就好比她經曆的兩世。一世懵懂無知,一世清醒無畏。
她看見白若瑾喜歡的青龍卧墨池的确很美,花瓣都像沾了墨,豔到極緻仿佛生出幾分詭谲之感。
可能她還沒有那樣的心性,還是不夠狠,還是沒能讓她的心沾上一點墨。所以哪怕她看遍這世間最殘酷的刑法,見過這世間最恐怖的死法,卻還是最喜歡這世間最陽光最美好的事物。
然而重活一世,她也不想再受人擺布了,也不想将自己的命運再交付到他人的手中,所以“魏紫”才是她的寫照。
隻是今生她陪着李老夫人又拜了師,心裡不免藏了一絲絲的蜜糖,所以願意寄枝共生,成就“二喬”罷了。
白若瑾看着她輕輕撫着二喬,神情似在追憶往昔,也不知她曾在何地看過,與何人看過?
他的心微微發酸,面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問道:“你這麼喜歡二喬,可知它還有一個别名?”
龐嘉雯聽後,擡首看向他:“什麼别名?”
見她真的不知,白若瑾緩緩松了一口氣,笑着道:“洛陽錦。”
龐嘉雯的手指依舊流連着花瓣,聲音溫柔了些許,小聲道:“洛陽錦,真是好名字。”
午膳她們是在畫舫上吃的,酒家是白若瑾提前安排的,總共兩艘畫舫。
李老夫人、柯老夫人、龐嘉雯、謝筝一艘。
王夫人帶着白家三個女兒和白若瑾一艘。
為了安全起見,白若瑾安排白汲在龐嘉雯他們這艘畫舫上。原本他自己想留下來的,不過被李老夫人趕過去了。
兩艘畫舫并排着,等菜都上齊了,便一同解了繩索,沿着河流緩緩而下。
龐嘉雯暈船,一開始并不知道,等畫舫動起來才知道。
才一會會的功夫,她便有些頭昏腦漲的。她去船舷上吹風,起身時腳步已經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