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想着,又忍不住在心裡冷嗤。
一盆牡丹她都願意帶走,怎麼就不願帶走青霜劍呢?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卻見龐嘉雯依依不舍地以面貼花,嬌嬌柔柔地道:“如意,我好喜歡它們啊,它們開得這麼好,落在我手裡卻沒能長久相伴。”
如意拿着鐵鍬,一邊使力一邊道:“你不是還有一盆洛陽錦嗎?”
龐嘉雯道:“那不一樣,綠香球和魏紫我也很喜歡。”
如意笑道:“可你最偏愛洛陽錦,明知去肅州都不一定養得活也要帶着。要我說,你若真喜歡,也該把它留下才對。”
龐嘉雯道:“我舍不得。青霜劍我帶不走,天缥我也帶不走,現在連這株洛陽錦也帶不走的話,豈不是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如意道:“你可真是的,幹嘛跟二老爺較真啊。你是晚輩,真要帶走青霜劍他也不意思攔不是?”
“再說了,青霜劍可比這洛陽錦好帶多了,至少咱們不用擔心它在路上就蔫吧了。”
龐嘉雯看着低垂着頭,歎了口氣道:“師父都不認我了,那我還怎麼能帶着青霜劍走呢?像我師父那樣的人,對自己要求都那麼高,怎麼會縱容徒弟在外闖禍?我性子這麼急,萬一以後給他惹了什麼麻煩呢?”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如意聽後,小聲地問:“郡主,你是不是特别難過啊?”
龐嘉雯笑道:“也不算吧?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特别重要,每次師父對我好的時候我就會想,也許是因為老夫人,也許是因為我是龐彪的女兒,也許是因為白若瑾”
“所以今天我看他那麼生氣的時候就在想,也許在我心裡想要一輩子長長久久的師徒緣分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他心情愉快時的一點施舍而已。“
“可即便是施舍我也得到了,倘若再貪心的話,是不是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如意憤懑地挖土,把戾氣都發洩到鐵鍬上道:“二老爺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收郡主為徒的,不然他今天幹嘛那麼生氣?就算郡主明天不走,那郡主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嘛,難不成到那個時候他也要斷師徒關系嗎?”
龐嘉雯撐着手肘,看着寂寥的夜空長長一歎道:“如意,其實我挺羨慕白若瑾的。他跟我師父吵過架吧?我想着應該是吵過的,可他們吵過了也就吵過了,誰也不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