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裡傳來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夜風也随之呼嘯而過。
冷冷的雨迎面撲來,逐漸成勢。
張雲逸追到白若瑾的身邊,恭聲喊道:“公子,我們先尋個地方避雨,等天亮再趕路吧。”
白若瑾充耳不聞,直到張雲逸再喚他,他才冷肅道:“繼續趕路。”
話落,策馬揚鞭,速度更快了。
張雲逸無奈,招呼并未趕過夜路的傅家兄弟道:“跟緊點,别走丢了。”
雨勢很大,風聲厲厲。
白若瑾恍然未覺,隻是心裡仿佛被攪了個天翻地覆,讓他不知所措。
原來龐嘉雯心中提及他母親并非隻是寬慰他,而是她回到肅州以後發現了什麼?
十年前他就懷疑徐定了,二叔卻用徐定出使瓦剌來搪塞他,這一拖就是十年。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正因為十年前徐定出使瓦剌,所以他才能掩人耳目地帶走他想要帶走的人。
安置在西甯?
他怎麼從來沒有想過,徐定會借助他人之力妥善安置呢?
白若瑾捏緊拳頭,任憑雨水撞擊着他的眼睛,沖刷着他的面孔,他都始終睜大着眼睛,在夜色中奮力穿行。
他多想穿過這一片黑暗,曆經這場洗刷,天亮之後便會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然而當一夜勞頓,天亮後野徑無人,山林茂密,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他們便已走錯了路。
官道何在?
人煙何在?
白若瑾望着眼前茫茫然之景,倏爾覺得自己可笑。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不知怎麼,他突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