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知道,這些事情是壓在他心上的石頭,沒有人可以挪開,他自己也不能。
小舅舅是那麼坦然的一個人,如果真的想争,就不會給嘉雯準備及笄用的插簪,不會提前給嘉雯準備小印,更不會坐在衆目睽睽之下受嘉雯一拜。
事實就擺在眼前,是他還不肯信,總是疑神疑鬼般攪得自己不得安甯。
别苑中,皓月當空。
張朔和江懷坐在房頂上對飲,瘋道人在院中耍劍,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張朔歎道:“女兒家及笄是不是就可以嫁人了?”
江懷看着月亮,目光深邃極了。他沒有回答張朔,好像注意力都在夜空之中。
過了一會,張朔轉頭看向他,認真道:“你給嘉雯那支簪子是你娘留給你的吧。”
江懷恍惚地收回目光,淡淡道:“另外一支也是我娘準備的。”
張朔輕嗤,不悅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江懷仰望着夜空,迷離道:“我不知。”
張朔凝望着他,飽含深意道:“我竟不知。”
不知什麼?他們誰也沒有說清楚,但他們彼此又都很明白。
這夜色甚好,隻是晚風微涼,不宜久待。
張朔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聲道:“君洛,我們離開吧。”
江懷的身體頓住,過了許久,有一聲輕咛的“好”,如瓷器般碎在晚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