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迹金鈎鐵劃,揮灑自如,她一看便知道是李老夫人寫來的,看時便有些忐忑。
她看完以後,因為無法答複,久久不語。
江懷就将信收回去,折起來。
龐嘉雯看到以後,讪讪道:“我是不是很任性?”
江懷望着她,目光清冷道:“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做主。”
龐嘉雯沉默着,她應付白若瑾那套說詞在江懷面前不堪一擊,她也沒有那個臉大義凜然地說出口。
她隻能像個懵懂,宛如聽不懂諷刺的孩童一樣,乖巧道:“我知道了。”
江懷輕嗤一聲,不置可否。
他一直覺得她乖巧且聰明,乖巧是讓人喜愛的,聰明是讓人無憂的。
可她把自己的小聰明用在他的身上,他便覺得從前那些對她的好都白費了。可氣的是,一場賭局他輸了,就算再如何不甘,他都不能将自己的賭注要回來。
所有的憤懑都将深埋于他心裡,不會有人理會,更不會有人與他一同承擔。
他徑直走出去,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的。可他突然又想看看,誰都說不動的龐嘉雯是不是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于是他突然駐足,轉頭看向龐嘉雯道:“你之所以不怕死,是不是因為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龐嘉雯猛地擡眸,眼中詫異萬分。
她那唇瓣嗫嚅着,仿佛急于說些什麼?可喉嚨卻又哽咽得厲害,一時間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倒是那雙瞳孔緊縮着,突然變得驚恐無狀。
江懷定定地望着她,雙眸逐漸沉于黑暗。
他心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