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彪接到鬼面人遞過來的青霜劍時,整個人都已經驚呆了。
他突然懷疑鬼面人的身份,如果是江懷,一個江湖浪子,富貴閑人,他怎麼可能在戰場上有這麼重的戾氣?
那種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風,那種馳騁沙場的勇猛無畏。
他甚至于都可以感受到鬼面人對拓跋元的狠意,可以殺卻不殺,留下一個再也不能上戰場的鞑靼大皇子,連皇位也不能繼承
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隻怕會比死了還要痛苦一百倍。
“你究竟是誰?”
龐彪問道,聲音顫栗着。
可鬼面人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一次策馬揚鞭,往杳無人煙的荒漠中奔去。
龐彪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追了。
大軍直接登上了雲峰峽谷,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将士們士氣大振,一邊安營紮寨,一邊清理戰場。
與此同時,直接撤到二十裡外的拓跋雄大發脾氣。
他看到已經肢體不全的大兒子,看到束手無策的軍醫,看到惴惴不安的大将們,猛然掀翻了桌面,将整個大帳裡的器具都砸碎在地。
他咆哮着了,怒吼着,憤懑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鬼面人的來曆嗎?我們和龐彪交手無數次,他手底下有幾個大将我們都一清二楚,怎麼突然多了一個鬼面大将,還殺伐狠辣,絲毫不遜于龐彪,你們竟一個都不知道了?”
也許是拓跋雄氣得太狠了,渾身都是要殺人洩憤的戾氣。他手底下一個軍師,尋常最喜歡研究大燕的戰将,也最怕受牽連處死的布和站了出來。
隻見他小心翼翼道:“大燕有一名将,每每出征便以鬼面示人。因出戰從無敗績,大殺四方,故而敵軍稱之為:鬼面閻羅。”
拓跋雄陰翳地看向布和,冷聲道:“是誰?”
布和忐忑道:“大燕魏王長子,趙律,因面部有胎記而未能獲封世子。他十六歲那年就因軍功被封為慎郡王,現年應有二十六歲,符合這個鬼面人的特征。”
拓跋雄當即嗤笑道:“衆所周知,大燕魏王對大燕皇帝不滿,年年不上貢還索要軍饷。他在雲南當土皇帝,打得周圍的小國叫苦不疊。”
“可龐彪是誰?龐彪是大燕皇帝手裡一員猛将,大燕皇帝還指望龐彪去收拾魏王,你竟然說那個鬼面人是魏王的兒子?”
布和當即跪下道:“皇上息怒。大燕魏王雖然和大燕皇帝不和,但龐彪是極有可能跟魏王有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