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路途中,馬蹄踏過,濺起一陣紛紛揚揚的塵土。
寒風肆意地刮着,熊繼騎在馬背上,裹着頭巾,露出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睛。
随行的使臣一路都在罵罵咧咧,很不甘心的模樣。
熊繼沉凝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
這些人真的以為大燕是吃素的,那兩座城池是他們施舍的?
眼下龐彪打了勝仗,又适逢最冷的冬季,一心隻想休養生息而已。待到明年開春,最多二月以後,龐彪便會主動進攻。
到時候沙洲還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說了,一旦沙洲被攻下,哈密還會遠嗎?
周圍的金元舊部見拓跋皇室節節敗退,還不蠢蠢欲動?
鞑靼若真跟大燕硬抗到底,必定是要吃大虧的。
熊繼正想得入神,突然間前面的侍衛勒住缰繩,他的馬打了個響鼻,也跟着停了下來。
“籲”
“怎麼了?”熊繼問。
前面開道的侍衛迅速退開些,露出大道上那個騎在馬背上的高大身影。
他逆着光,站在空曠的大道上,背後是延綿不絕的荒漠,仿佛阻隔了一切生機。
熊繼捏着缰繩的手一緊,目光緊縮着,不敢置信道:“鬼郡王,真的是你!”
對面的人一言不發,縱馬殺了過來,恣意暴戾。
倏爾間周圍一片哀嚎聲,鮮血噴濺。
熊繼被吓得調轉馬頭就狂奔起來,也不管身後那些使臣的死活。
隻是他還走出那片荒漠,很快就被截住。
那人一身異族裝束,巍然聳立着,卻根本看不清面目。
熊繼輕顫着,惶恐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到底想幹什麼?”
“刺啦”的一聲,堅硬的長槍穿過熊繼的胸口,鮮血順着槍頭汩汩流淌着。
熊繼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未散,人卻已經不行了。
他最後的餘光裡,便是那人縱馬離去的背影,狂傲不羁,威風勢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