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裡,他從床上坐起,窒息的感覺仿佛還纏繞在他的頸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流淚了
白若瑾靠在枕頭上,感覺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上,胸前裡悶悶的,疼疼的,壓抑又窒息。
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怎麼會好像真實到趕了幾千路一樣疲倦,悲痛絕望地感受到那些無法言說的痛苦?
白若瑾抹了一把眼淚,徑直下床。
他想去看看龐嘉雯,可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太晚了,他不應該過去的。
他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最後還是抵不過心中所念,開門出去。
陳勇在廊道裡巡邏,聽見開門時的時候走過來。當看見是他的時候,陳勇見怪不怪地轉身就走。
白若瑾突然有些汗顔,大晚上去敲未婚妻的房門,實在不是一個君子所為。
他掙紮一番,最終在廊道裡站了一會就回去了。
第二天他們又開始趕路,這一次他們要去彰德府。
中午的時候,白若瑾在車裡昏昏欲睡。
他很清晰地聽到龐嘉雯說要給他留些梅子酒,可他怎麼也醒不過來,而且還昏昏沉沉地續上了昨夜的噩夢。
夢境裡,大雨傾盆。
寒風裹夾着冰霜冷冷地刮來,他跪在空蕩蕩的靈堂裡,黑壓壓的烏雲将周邊的人都吓退了。
他卻笑着,看着那宛如要吞噬周遭一切的天空,極度渴望地張開了雙臂。
“嘉雯,是你嗎?”
他在傷心欲絕後,哪怕看到的是鬼魅暗影,卻也恨不得能尋到她的一點蹤迹。
可冷冰冰的靈堂裡,除了刮來的一陣陣寒風,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