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嘉雯的身體在趙律的懷中,輕得像一片羽毛。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感,就好像這個人即将離他而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龐嘉雯放在青雲閣的軟塌上,連二樓都沒有去,就在一樓的軟塌上。
江惟還在這裡,聽見聲響匆匆下樓,然後喚人快去拿藥箱,打水來。
趙律撫摸上龐嘉雯的額頭,看着她那紅腫流血的額頭,眉眼裡滿是自責和愧疚。
龐嘉雯伸手撫摸他的臉頰,緩緩搖了搖頭。
“不怪你。”
趙律握住她的手,身體僵硬着,哽咽道:“别說話了。”
他說完,很快幫龐嘉雯止血。
然後給她把脈,好在都是皮外傷,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之前被趙衡的馬車傷得太重了,否則區區一個趙衡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趙律恨聲道:“我就應該殺了他。”
龐嘉雯搖了搖頭道:“你們要瞞着他,就該知道會有後果的,這件事你們也有責任。”
“再說了,你也替我報了仇,别想了。”
說着,撒嬌般搖了搖趙律的袖子。
上一次躺在這個軟塌上的人,病得不省人事的,是白若瑾。
趙律很清楚地記得,當時是她把人帶過來的,雖然,那個時候她和白若瑾還沒有解除誤會,她依舊厭惡和白若瑾的親近,但涉及人命,或者是害怕母親擔心,所以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幫忙。
可躺在這裡的白若瑾,想的卻是下一次如何親近她。
就算是他和張朔,也在想着,如何撮合他們兩個。
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聽她的那些話,小姑娘的拒絕,宛如鮮花藤上微不足道的嫩芽兒,輕輕一掐就掉了,根本微不足道。
現在想來,真是慚愧至極。
等包紮好了,龐嘉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