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看到痛苦不堪的趙翼,仿佛像看到一場笑話一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肆意地笑着,大聲道:“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我告訴你,她是給承和太子殉葬的,是活着被推入皇陵,活活悶死在裡面的。”
“不,不要說了。”
“不要再說了。”
趙翼抗拒着,不敢再聽下去。
李老夫人卻仿佛找到折磨他的辦法,繼續道:“為什麼不能說?”
“她從懷孕就被關起來,生下孩子就被太後推入皇陵,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說?”
“承和太子的身體早就已經破敗,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可能還有子嗣。太後自然也懷疑君洛的身份,不然她為什麼要将君洛養在魏王的名下,卻連世子之位都不肯給他?”
“趙翼啊趙翼,你苦心孤詣求得了皇位,終于一統天下了。可你卻不知,當年那個為了你甘願忍受滿京城嘲笑的女子再也回不來了。“
“而現在,她為你生下的孩子,被魏王厭棄,被你圍剿,已經快沒了活路了。”
趙翼一下子爬起來,不顧滿臉的淚痕,連忙吩咐餘公公道:“快,你快去傳令,命禁衛軍都撤回來。”
“還有巡城營,五城兵馬司的,通通撤回來,誰都不許動!”
餘公公抹了一把眼淚,哽咽着,跑了出去。
趙翼一回頭,看到李老夫滄桑的臉,看到她眼中的鄙夷和嘲諷,心像是被人撕破了個窟窿,裡面灌入無盡的冷風。
他問:“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李老夫人聞言,嗤笑道:“我敢說,你敢信嗎?”
趙翼捏着信紙,第一次無比鄭重地看向李老夫人,口氣笃定道:“信!”
“在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會騙我,但是惠惠不會。”
“而且,她若真的要報複我,三十年前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
“我隻是恨我自己,我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