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成豬頭的任建,見大家跟易向峰打招呼寒暄,似乎把他忘了,立即跪在平德帝的腳下紅着眼睛進谏。
他本是禦史出身,靈牙利齒,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落地有聲,做出一副為了江山社稷死谏的忠臣模樣。
“任愛卿,不必如此,朕不是昏君,一定會以江山百姓為重,為忠臣做主,你先起來。”
平德帝面上帶笑,似乎很欣賞任建的堅持,回到長亭之中落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任建心花怒放,陛下這意思,是要給他做主啦?不免眯起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挑釁地看向易向峰和蕭寒。
“易老,于私,您是朕的老師,學生不能評論老師的行為。
但于公,朕是君,你是臣,先帝賜你紫金戒尺,是讓你督促朝臣,整肅朝綱。
要是憑一己私念,随性妄為,就失了初衷,朕可以将之收回。”
平德帝的眼神在蕭寒和易老的身上來回審視,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似乎心情還不錯。
文武百官中那些易老的學生,心中一震,陛下這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借任建這件事情,趁機懲治老師和蕭寒。
這話裡帶着警告,意思就是,别看你手持先帝禦賜之物,但皇家威嚴不容侵犯,能賜給你,就能收回。
“陛下說的對,先帝賜草民紫金戒尺,就是用于督促朝臣,肅清朝綱,草民無錯,不怕陛下降罪。”
易向峰懷抱紫金戒尺,他現在身無官職,所以自稱草民,老人家白發飄飄,腰挺得筆直,神色平靜,絲毫不見慌亂。
“易老,不要嘴硬了,剛才你的所作所為,滿朝文武,京城百姓都看在眼裡,不容你狡辯。
你恃寵而驕,亵渎聖物,還妄想混肴視聽,在聖上面前指鹿為馬,罪不可赦!”
任建看見易老這個時候還在颠倒黑白,心中大喜,急忙出言拱火。
這樣陛下就會更為震怒,說不定今天不僅褫奪紫金戒尺,還會将易老治罪下獄。
易老看着任建嘲諷的一笑,就像在看一個笑話,而蕭寒自從易老出現,就沒有說話,不過面色平靜,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那氣度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一個七歲的孩子身上,百官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逍遙王的影子。
“陛下,草民有個問題要問?”
易老轉身,看向平德帝,波瀾不驚。
“準!”
平德帝也不稱呼老師了,任建說的對,今天就算易老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他無故毆打朝臣的事實。
“那就請陛下将當年冊封逍遙王的旨意複述一遍!”
易老嘴角輕笑,雲淡風輕的說道,平德帝倒是嘴角一抽,沒有出聲。
“陛下莫不是時間太久,忘記了,也是,畢竟過去了二十年,不僅陛下不記得了,這滿朝文武也不記得了吧?
但皇恩浩蕩,逍遙王府不敢忘記,當年的聖旨還在,來叔,幫大家回憶一下。”
見平德帝不說話,蕭寒的聲音響起,随即從袍袖之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卷軸,遞給了吳來。
看見那卷軸,平德帝當即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