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這官府不是好進的地方,不管有理沒理,先打五大闆,官府裡的衙差個個都長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牛,别說是五大闆,就是一個闆子下去,都得幾天坐不得,睡不了。

“你以為找官老爺老娘就怕你了。”話雖如此,秀秀娘的聲勢明顯降了兩度。

“大可一試。”清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讓人無言以對,一旁有好心人提醒她,進官府是要先挨闆子的,清秋雖然驚訝,倒是沒表現出來,這世道果真是不同啊。

如此一來,父母官可好當了,有點小事誰敢上官府去,先打一頓光是這就足夠吓退一堆人。

“誰跟你試,”秀秀娘罵罵咧咧的走了,“有娘生沒爹教的,木家莊的名聲都讓你給敗壞了,就你這樣的人,嫁給誰,誰倒黴。”

不僅如此,她還揚着聲朝裡喚着,“白家的,你們可聽好了,瞧好了,木清秋是個什麼貨色你們得定眼看看,别什麼牛鬼蛇神都娶回家禍害家門,這樣的人家,萬萬娶不得,别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說她不厚道,她就真的不厚道到了極點。

清秋被劉家退親,被木秀秀傳得人盡皆知,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一家想要提親,秀秀娘又來攪了,是存心不想米迎春一家有依靠。

“多謝大娘一片好心。”

突然,低沉的聲音傳來,衆人往裡瞧去,可不就是白家的出來了,剛才外頭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他瞧了多少,聽是肯定全都聽着了。

白淩修這個人以前木家莊也有不少人見過,他年少時長得倒也不太起眼,無父無母當然是事事低調,能活着就不錯了。

現在一瞧,坐在輪椅之上衣衫灰素色,沒有半點花樣,倒是腳上那雙鞋夠大,可惜了這一雙大腳再也無法行走,他長得結實,但現在隻能坐輪椅再結實也沒用了。

他半邊臉裹着紗布,另半邊也不太好看,嘴唇四周有胡渣,臉上細看還能看出幾處細小的舊痕,應該臉上也是受過一些小傷,如今好了,疤卻還在。

他的手又粗又大,手上也布了不少的細痕。

清秋将他打量了一番,隻能感慨,真是個粗漢子,也是經過苦日子的洗禮,他衣服包裹的地方也一定有許多傷痕,他上過戰場,經曆過生死,定是與尋常人家不同的。

他的頭發也是毛毛燥燥的,聽說他屋裡就一個表叔,同樣是男人外表更不在意,自然不會細細打點。

他的眼比較有特色,黑幽幽的讓人看不見底,加上他臉上的疤和紗布總讓人有一般惡狠狠的感覺,一般人不敢細看。

他的眼神過于淩利,連莊子裡最會罵仗的大娘嬸子們也不敢與他直視。

偏清秋就敢。

她就盯着他的眼睛看,光看一個人的外表真看不出什麼來,好吧——,她承認還是能看出一點的,他現在的樣子有點慘,與她的處境相同,兩個同樣慘的人碰到一起,那就更慘了。

原本莊子裡的人就愛說她和他的閑話,若是他們加在一塊,莊子裡的人就更不會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