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啊。”她将水放在一旁的桌上,拉着女兒的手,“你之前買的牛車,莊子裡的議論紛紛,我聽葉大娘提了一嘴,你二叔瞧見了,怕是有什麼想法。”
二叔?
清秋想了片刻才記起的确是有這麼一個人,木靖天的弟弟,當初也是資助過木靖天上京趕考的路資,奈何人一去不返,錢财也沒得還。
因此還賣了她家的一些田産,她還有個姑姑嫁到隔壁村,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見過。
“他能有什麼想法,咱們也不欠他什麼了,當初他借給爹上京的錢,不也拿田地給還了嗎?他也早說過兩家斷絕關系,不再往來的話了。”
米迎春歎息一聲。
二叔就是個普通人,家境也一般,當初也是盼着靖天能高中才把家裡的錢擠出來借給他們,都怪靖天不争氣,人都沒了。
“你二叔的日子過得不如意,這些年也隻是靠着田地過活,勉強能圖個溫飽,沒有太多富餘,現在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好,他心裡怕是有什麼想法。”
“他能有什麼想法?就算有,他想他的,與我們何幹。”都兩不相欠,互不往來了,也不必再提這回事,“娘,現在他也沒有來,一切都隻是葉大娘的猜測,你别放在心上,明日咱們一大家子坐上牛車,到鎮上去玩兒一天。”
米迎春雙眼一亮,可随即又搖了搖頭。
“不用,我還得做事,你去吧。”
“說了一家人去就是一家人去。”
“秋兒啊,太招搖了。”過得太好,太幸福總有人會側目,會覺得不公,哪怕是手上真有點錢,也得過得低調些,“咱們才剛買了牛車,就一家夥去鎮上玩兒,又是吃又是買的,人家要怎麼想,怕是要猜咱們家有多少銀錢了。”
清秋就知道娘會這麼說,她早有準備。
“娘,咱們窮時都不怕人說了,如此手頭上當真有錢了,還怕人說嗎?”窮時說的人還少嗎?尖酸又刻薄的話她聽得不想再聽了,“窮也好,富也罷,他們都會說,那便讓他們說個夠好了,咱們多少年沒有好好的去鎮上玩上一日了,莊子裡也有不少人家都是舉家去鎮上玩兒過的,沒有那麼稀奇。”
這倒也是,米迎春被說動了一點點。
“可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呢。
“娘,你就别可是了,冬望和錦言還盼着呢,他們年紀雖小,可總要出去見見世面,還有阿修,他的腿傷成那樣,哪兒也不能去,整日呆在家裡喂雞喂鴨的,好不容易可以上牛車帶他走一趟,他興奮得一夜都沒睡着覺。”她胡編的,白淩修淡定得很,并沒有特别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