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并不遲鈍,鐵山不像是二爺口中說的簡單的人。
二爺曾說,鐵山無父無母,自小一個人做苦力養活自己,是個可憐的娃兒。
光聽這些,她也很同情鐵山,也覺得他是個可憐人,自小就失去父母,漂泊無依,又沒什麼親人可以依靠,需要自己努力活下來。
可如今的鐵山——
她總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
“二爺,鐵山的力氣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練出來的。”清秋虛心請教,白二爺神情有些閃躲,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他想了想,才道:“該是後天練出來的,世上也沒幾個天生力氣大的,他苦啊,小小年紀就得失搬重物養活自己,自小就做的事,或許是習慣了,慢慢就養成身有大力。”
清秋也不再置疑。
“上回鐵山徒手打斷一棵樹時,二爺可在一旁?”
二爺眼神閃躲,他還真的不太敢直視清秋,看着她的眼,他可不容易說出謊話來。
鐵山這人,天生力氣大,加上後天又練上許多年,他徒手打斷一棵樹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于他可真不是什麼難事,白二爺已經瞧過無數回。
别說是不會動的樹了,哪怕是有一頭虎在鐵山面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三拳就搞定。
“不在。”
二爺的閃躲有些明顯,清秋瞧在眼裡,記在心裡,二爺這是打定主意不與她說實話了。
“那他一定是與阿修在一塊,阿修——。”她揚聲喚着屋裡的人,不一會,鐵山推着阿修出來了,人都到齊,也好,都是一家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必藏藏躲躲的。
她先看了鐵山一眼。
鐵山人如其名,像山一般,不動。
她再看向白淩修,若鐵山手上有功夫,白淩修必定是知情的,可他們一直瞞着她,她還真當鐵山隻是尋常的年輕人,沒将他往别處想去。
“阿修,上回鐵山徒弟斷樹,吓壞小虎的時候,你可在身邊。”她也不拐彎抹角地,直接點明主題。
白淩修見她神情鎮定,但眼中的表情卻是格外的不容忽視。
“在。”他點頭,承認。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你從來沒在我跟前提過。”她完全不知道。
白淩修微微一笑,“你每日有許多事要忙,這不過是一樁小事,自然就沒在你面前提,以免惹你煩心。”木家親戚雖少,卻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一個個都看不得她們過得好。
總想着來分一杯羹,來添一份堵。
“是嗎?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她怎麼覺得不簡單呢,“鐵山不會是有什麼特殊身份吧,還有你和二爺是不是也有事瞞着我。”
清秋這麼一說倒叫白淩修不好回答。
“你們要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别人有事瞞着我。”她正色地道,“都是一家人了,沒有什麼事是抹不開面,不能說的,若還有事要瞞着我,就是不把我當一家人,待到我發現時,必定是橋歸橋,路歸路。”
說這話,有些狠了,不過,她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