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修能面不改色的說謊,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在鎮上并沒有在軍中的舊友,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他親自見了錦繡閣的東家,并示出某樣信物,那人當場的認了慫,直接發誓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煩。
清秋見他說得極為誠懇,也不好再質疑他。
“阿修,既然你在鎮上有那麼好的舊友,為什麼要浪費呢,平時咱們可以多多走動啊,這是多麼優質的關系啊,怎麼能白白晾在那兒浪費呢。”她從不知他在鎮上還認識那麼了不起的人,“是哪家的?我認識嗎?”她的客源範圍還是挺大的,說出來或許她還去過那家呢。
白淩修搖了搖頭。
“不,他不是個喜愛與人常往來的性子,他喜靜,若非要事,不見外客。”他直接堵死了她想去見救命恩人的想法。
他就是那個人,何苦去見,在家裡多看看他便成。
清秋咬了下唇,“這個樣,可他幫了咱們這麼大一個忙,理應該上門親自道謝的。”否則,别人會以為他們有多忘恩負義。
“他不介意。”白淩修替他做了主。
清秋眯了眯眼。
“阿修,我怎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哪裡怪。”他拉起她,将她安置在他的腿上,清秋的臀兒才剛落在他的腿上,便立刻彈跳了起來,“你有腿傷,才剛有些起色,是想讓我給坐廢了嗎?”
真是的,他的腿可是精心養着,醫着,護着的,怎麼能當凳子來坐着呢。
“秋兒。”他一瞬間的表情頗為無語,看着妻子,心情複雜,正因為他的腿,他們夫妻至今——,說起來實在是有損男性威風,可該死的他完全沒有辦法讓自己在她面前來個大變樣,那樣會吓到她的,“我的腿已經好些,你這樣坐着,并無大礙,過來。”他朝她招手。
清秋用力搖頭。
“不行,你的腿可是銀子養着的。”她會覺得自己坐在一堆銀子上頭,一不小心,就會把那堆銀子坐出事來。
她會心疼。
她自動自發将自己的凳子搬得離他更近一些,“阿修,”她眼兒盯着他,“咱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為什麼我覺得你越來越陌生了呢。”
白淩修心頭一跳。
他強掩過去,唇勾起,笑了笑,“我從未變過,依舊是你的丈夫,不是嗎?”
他是她的丈夫,這點清秋也不曾否認。
隻是——
她這個丈夫是不是越來越神秘了些,是不是在他身上還有太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是不是該做好挖掘的準備,好好的,細細地将他身上不清不楚的事情都給挖出來好好的瞧瞧。
“即便如此,我是什麼樣的,都是你的丈夫,如今我坐在輪椅上是你的丈夫,哪一日我能站起來,與你并肩,就不是你的丈夫了嗎?”他說着以後的可能。
“當然是了。”她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夠站起來與她肩并肩的,怎麼會覺得能站起來的他不是她的丈夫呢,聽大夫說,接下來的功夫,他要開始複健了,長久不曾腳踏實步,不曾走過路,他需要慢慢練,先練站,再練走,一步一步的——
是個非常辛苦,又痛苦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