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若能輕易勸解,那便不是田氏了。
紅紅的一番話,田氏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她甚至聽得火冒三丈,認為紅紅就是木清秋找來說項的,目的就是要把甯甯找回去。
木清秋想把甯甯找回去還不是為了氣她,還不是為了當初拿的一百兩,逼着她還錢,她是不可能還的。
甯甯已經被木清秋教得不孝,如今,她還想繼續禍害自己的女兒,田氏是絕對不依的。
當着紅紅的面,田氏沒有發火,為的是不想與陳二妹吵起來,兩人一旦争起來,那就是天雷勾地火,能燒光方圓幾裡的東西。
紅紅終是沒有見到甯甯。
第二日,田氏把女兒送到了娘家,直接找上清秋。
她擺着一張臭臉,進木家如進自家,無人之境般,坐在桌前,看着米迎春,眼神高傲極了,“木清秋呢?”她連名帶姓地喚着。
米迎春一頭霧水。
不過——
這等場面見多了,她也能稍稍應付些。
“清秋嫁人了,總不能日日留在娘家,蘭英有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砰——
田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跟你說一樣?跟你說能一樣嗎?大嫂,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大哥不在了,你在這個家也沒有話語權,全都是清秋丫頭做的主,你這個當娘的,真是一點威嚴都沒有,事事順着她,那不是順她,那是害了她。”田氏一番教訓,“你知道清秋在外頭的名聲有多壞嗎?太要強的女人,誰都不會喜歡的。”她恰恰忘了自己也是個要強的女人。
她的名聲在外也沒有多好聽。
潑辣,不講理,蠻橫——,這些有時就是她的代名詞。
在木靖風家,木靖風還沒死呢,她當妻子的還不是一樣騎到丈夫頭上去,倒是對兒子百依百順,覺得自己将來能靠的是兒子而不是丈夫。
米迎春臉色一沉。
田氏素來張狂慣了,早些年,也是這樣說話的,那會,米迎春日子過得凄慘,連活着都費勁,自然不想與人争什麼。
争不過,也不想争。
現在不同,她不需要看人臉色,更不想看到有人污蔑她的女兒。
“蘭英,你說這話可就不好聽了,我們家秋兒怎麼了?她為了這個家,辛辛苦苦努力賺錢養活我們,如今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更好,那是上天可憐我們,是秋兒争氣,旁人有什麼資格議論。”清秋不欠誰的,她這個當娘的都不能這樣說她。
“你是她的嬸子,處處算計她,還處處針對她,巴不得往她臉上抹黑,同是一家人,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田氏吓了一跳。
米迎春平時的性子可沒這麼倔,也很少敢與她對着頂,今日太陽是打西邊起來了。
“就是因為自家人,我才這麼說,她做了什麼好事?自家人你幫我,我幫你不是應該的嗎?她卻處處讨要,我甯甯才上你們家幾個月,就把她教得連爹娘都不認得了,昨日還想讓木紅紅上我家去把甯甯勾出來,大嫂,我告訴你,甯甯不可能再來了,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哼!”
留下一聲重重的哼,田氏扭着腰大步地離開了。
米迎春扭着唇,看着她走,直到不見人影了才回了院子,把院門關上。
平日都是開着的,可開着也有不好的地方,誰想進就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