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迎春開始有危機感了,清秋這丫頭自她成親之前就開始很有主見,把家裡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的,哪怕是嫁給殘廢的白淩修也不曾吐露半點生活的苦,不曾屈服于生活的苦。
她努力地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一步一步地讓自己更強大,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曾抱怨過生活的不公。
如今,日子正一步步的好起來,她卻要做下這樣的決定,這世道,女人要想自己變得強大,必定是要經受許多的不公,許多的艱辛。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是經曆了苦,這些還是建立在她是有丈夫的人。
一個沒有丈夫的女人,一如紅姑,便是吃盡了苦頭的。
清秋這是要效仿紅姑,與紅姑一樣把自己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可那樣太苦了,紅姑是沒有法子,沒得選擇,清秋不一樣,她還有的選擇。
米迎春當即留下鐵山,讓他帶話,務必讓白淩修想法子。
“你回去,一定要讓阿修想辦法說服秋兒,秋兒已經動了與他和離的念頭,你是知道我家秋兒的,一旦下定決心的事,縱使有八頭牛也拉不回來,趁她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快點說服她。”
鐵山不敢有誤,立刻回頭報信。
白淩修一聽和離二字,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從未如此憤怒。
她可以氣他,怨他,哪怕是打他——,無論她想要對他如何,都可以,他都能接受,他已經呈函向上頭請假,為的是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好好安撫她的情緒。
待她完全釋懷之後,他再帶她回京。
可如今,她并不打算釋懷,她打算不要他了,打算與他和離。
他絕允許。
砰——
一掌重重地落在桌上,可憐的桌子裂了一道縫。
“阿修,清秋丫頭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可别把自己逼急了,若沒有足夠的耐心,清秋隻會離你越來越遠。”白二爺提醒。
白淩修自然清楚,他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并沒有打算将憤怒傳給她。
她不喜他的火氣,他的火氣也不會燃到她的身上。
“我要去見她。”他說。
“去吧。”白二爺和鐵山樂見。
白淩修再一次上鎖芳華,沒有誰敢攔着他,隻是看了他一眼,任由他自由出入,早前也沒有人硬攔着他的,隻是他沒有得到嶽母與妻子的應允,自覺的沒有強硬的闖進鎖芳華。
如今情形不一樣了,他的妻子要與他和離,這是十萬火急之事。
“姐夫。”錦言在院子裡晾衣服,見到他,立刻迎上去,“你來了。”錦言也氣他的隐瞞,可見了他又不能怪他,他還是自己的姐夫呢,“大姐在屋子裡,樣子看起來糟糕透了,你一定要好好認錯,讓大姐原諒你。”
“我會的。”他點點頭,錦言會意,指了指左側的屋子。
白淩修摸摸她的腦袋。
冬望也好,錦言也好,他都早已經視為一家人。
房門虛掩着,他輕輕推門,老大夫仍是日日來查看她的病情,他也日日知曉她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多好,一日日的依舊虛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