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到一半,有史府的下人進來通報,在吳蓮心耳邊低聲道:“夫人,白将軍來了。”
吳蓮心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
她笑着對清秋道:“沒想到白将軍還挺粘人的,你不過是晚點回府,他就迫不及待地上門來尋了。”
“什麼?”清秋一怔。
“剛才下人來通報,白将軍來了,想來是接你回府的。”吳蓮心話音剛落,便有人把白淩修給請進來了。
清秋立刻放下筷子,先不說白淩修是為什麼來,他一個大男人闖人家内院見史府女眷便是不妥,她盡速将他帶離。
離了史府,他們需走路回府。
史府離白家還挺遠的。
他自己走過來的?
清秋站在門口呆立了半天,白淩修扯着她,才開始走路。
走了一會,已經看不到史府的位置,她才停下腳步,也扯住他的。
“我們要這樣走回去嗎?”她問。
“你不走不動?沒關系,我背你。”他弓步站好,讓她爬上他的背。
清秋不動如山。
“你有什麼急事,非得上史府來找我。”她無奈地撫額,“用完晚膳我就回去了。”他闖進去像什麼話,那會史千還不在府上。
“我去奇趣閣找你,他們說你去了史家,我便也去了史家。”她不讓他背,他便拉着她的手走,“秋兒,你在生我的氣。”
她的模樣的确是不太愉快,隻要長了眼的人都該看得出來。
她不高興的原因還不止一個。
“你覺得我不該生你的氣嗎?”她反問他。
“該,”他倒是一點也不推脫,“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但不能不理我。”他受不住她對他冷冰冰的,對他視若無睹,那是要逼瘋了他,“你可以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可以。”
清秋側首瞪他一眼。
“我不知道該如何理會你,你不說的原因我也知道。”他瞞着她絕對是為了她好,“可你不了解我,你明知道這件事遲早會被我知曉,就該早點告訴我。”
“是我的錯。”他勇于承認錯誤,“我怕娘知曉,會傷心難過,往後冬望若是要考科舉,一直在京裡生活,也必然會知道真相。”他們需要承受的便是無法想象的痛苦,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沒死,但他抛棄了家,抛棄了子女。
一切都是木靖天的錯。
可到頭來,他過着富足又美滿的生活,所有的一切皆由他的妻子兒女來承擔。
怕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我會早早地讓他們有心理準備,不會讓他們突然之間知曉,傷心難過——。”她的話,微微一頓,她知道他的做法,也是如此,不想她突然之間發現,瞬間就要接受,他試圖讓她慢慢的接受,該說這是他的一片心意,她卻怨上他了。
他也很冤。
錯的是木靖天,不是白淩修。
“那個人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嗎?”他怕是把木家丢得徹底,那為什麼不改名換姓,為什麼還叫木靖天,不叫木靖天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娘不可能見他,其他人見他也無妨,她不認得他,弟弟妹妹也不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