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宇文起是個脾氣溫和,不争不搶的人,因此在一衆皇子之中,顯得格外的親民,與朝廷各官員關系皆好,從不與人黑臉。
木靖天和顧嫣既然來了,他亦是溫和相待。
縱使被對方瞧出破綻,知他是敷衍,他也是很真誠的敷衍。
木靖天并不傻,也不像顧嫣一樣,一心向着宇文越,完全看不清現實真相,宇文越對顧嫣無意,隻怕是不會娶顧嫣。
縱使他做再多的努力,到頭來嫣兒也不會成為中洲王妃,而他也不可能成為中洲王的嶽父,反倒會敗壞顧嫣的名聲,她如此癡迷一個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嫁過去,往後其他高門如何面對她,甚至會将此視為污點。
木靖天絕不允許顧嫣有污點。
他是個利己主義者,一心一意對顧嫣好,也是為了嶽父方首輔,這些年方首輔也的确助他良多,顧嫣到了出嫁的年紀,她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名聲,嫁個好人家,對他有助益才不枉這麼多年,他在她身上浪費的心血。
“父親,七皇子仍是不冷不熱的,他什麼時候能娶我。”顧嫣止不住地大聲抱怨。
木靖天一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們此時在回家的馬車上,兩邊都有行人,她如此大聲嚷嚷是想弄得人盡皆知嗎?
“嫣兒,大庭廣衆之下,切莫再說這些。”他沉了沉臉。
顧嫣一怔。
木靖天向來是處處依着她的,甚至可以說比她娘親還要嬌慣着她,有時她做錯了事,娘還會斥責她,木靖天卻是處處維護她的,這讓她有一種錯覺,覺得他是不會對她生氣的。
現在他生氣了,是為什麼?
“那又如何,那些人又聽不到。”馬車在走,又不是停下不動了,還有人一路跑着跟在車邊上偷聽嗎?“七皇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不行,他很快要受封中洲王,”是中洲,不是任何一個偏遠之地,“到時候,想要成為中洲王妃的高門之女更多,我們現在馬上去方家,我要去找外祖,讓他幫我求皇上直接下旨賜婚。”顧嫣任性的道,她不要再等了,她要皇上立刻賜婚。
她要與他之間的婚事穩穩的,妥妥的。
木靖天眸光一閃。
這也是個可行的法子,雖說嶽父年事已高,在皇上面前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不過——
木靖天并不打算馬上就陪顧嫣去方家。
他緩了緩神色,柔聲安撫她,“嫣兒,莫急,這事急不來,咱們回頭與你娘商量商量,若是你娘也覺得可行,再讓你娘陪着你去找你外祖,有你們母女倆一同說道,相信你外祖一定會同意求皇上下旨賜婚的。”
顧嫣雖等不及,可想了想,理是這個理,于是她點了點頭。
馬車回了木府。
顧嫣一瞧着方宛就落下了淚,晶瑩的淚挂在臉上,非常可憐兮兮地投入方宛的懷抱,抱怨着諸多的不順。
“七皇子甯願在家裡待客,也不願意見嫣兒,娘,再這樣下去,七皇子會被别人搶走的。”
方宛可舍不得女兒哭泣,傷心,難過。
“乖女,别哭,娘一定會替你想法子的。”
“可七皇子馬上就要受封了,咱們要在他受封之前定了這門親事才好,娘,你去求求外祖,讓他幫我,幫嫣兒求皇上下旨賜婚。”
方宛聞言,一陣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