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小女兒這段時間經曆了死裡逃生,江堯心中一酸,上下将江碧桐看了個仔細,回過頭瞪着江景楓:“還不是你這個當哥哥的沒照顧好你妹妹?下次再有這事,我打折你的腿!”
母親他不能訓斥,妻子身子弱,他舍不得說,女兒年紀輕性子倔他也不舍得責罵,至于那陪女兒去湖邊的人…
江堯餘光看了看江碧梅,心中歎了口氣。
這也是個沒辦法說的,誰讓她是亡弟的女兒呢?無論如何他都隻能好好養着,将來争取找個好人家給嫁出去。
江老夫人不滿道:“是桐丫頭自己調皮,幹外人何事?你可别一回來就亂發脾氣,我明兒還要過生辰呢!”
“是孫女調皮不錯。”不等江堯說話,江碧桐先說道:“可若不是四姐姐非要帶着我去湖邊玩耍,孫女是萬萬不敢過去的,您說呢父親。”
轉頭看向江堯,她的寓意很明顯,就差直說她是被江碧梅所害了。
可江堯卻還是不忍責罵侄女,隻說:“不論去哪一定要帶人手,你們小丫頭家不像小子,有個好歹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江碧桐在心裡歎了口氣。
江老夫人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神色不悅,卻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院中隻餘陽光滿落,綠葉油油。
許多賓客都到了場,來的大多都是女眷,賀禮幾乎堆滿了院子,這裡頭有多少人是沖着江大将軍的面子來送的禮,江老夫人明白。
可就算如此,她隻覺得自己生養之恩大過天,兒子出息了就該好好待她,她憑什麼要看兒子的臉色過日子。
所以這些年,她享用着兒子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一切,卻還要時時刻刻埋怨兩句,以示自己不看中錢财地位。
檀香為江碧桐換上了淺綠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袖子格外寬大,腰身緊收,下身着雪白繡白玉蘭的長裙,迎風飒飒。
漫步走向正院前廳,她故意姗姗來遲,手中提着護的嚴實的木盒。
賓客們親來賀壽當然要吃些酒席,春陽溫暖,酒席擺在院内正合适。江老夫人高居首座,目視着正在拿賀禮的大孫女。
江碧桐一眼便看見了她的大姐姐。
大姐姐江碧柳同她一樣都是葉氏所生,兩年前嫁到了東昌侯府去,因為婆家管教甚嚴,所以她能回娘家的次數并不多。
江碧桐一直以為大姐姐雖被婆母管的嚴了些,但書香世家哪個還沒點講究?直到陳氏的婢子告訴她,大姐姐在她出嫁前就在婆家受盡了虐待,隻隐忍不說,江家出事後,那呂家更是過分,奪了大姐的孩子給寵妾養,将她關在了柴房之中,肆意淩辱打罵。
呂家人就是拿準了江碧柳生性良善,為了不讓娘家擔心,所以一直謊稱自己的日子過的不錯,後來江碧柳失了靠山後,還不是任他們磋磨?
思念孩子的痛楚不當一回母親哪裡能懂。江碧柳心如刀割,日夜用頭撞牆以此要挾丈夫和婆母把孩子還給她,可呂家壓根不吃這套,趁着月黑風高想來個永除後患,直接一根細繩勒死了她。
再次見到在夢裡孤苦無依的大姐姐,江碧桐忍不住紅了眼眶,連忙趁着無人注意,用帕子拭去了。
這次祖母的壽宴,她不僅見到了久違的大姐姐,還見到了那個恨之入骨的男人。
薛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