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蘭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顫抖着聲音說:“是葉家姑奶奶…”
江碧桐脫口問道:“姨母?她為什麼!”
回想起多年前的事,千蘭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不敢再藏着掖着,都吐了出來:“七年前,葉姑奶奶找到了婢子,給了婢子兩百面值的銀票,又給了婢子一包藥,說是那藥對人無毒,隻是叫人吃完後覺睡的多些,她讓我一次别放太多,要循序漸進着來…”
聽到此處,江堯豁然起身,一腳将千蘭踹倒,指着她罵:“糊塗東西!區區二百兩,你就幫着旁人害你主子?”
“婢子也不知道那是毒藥啊!”千蘭崩潰大哭:“服用那藥兩三個月的時候,大夫人有一次暈了過去,婢子才開始害怕,找到姑奶奶細問,才知道那是毒!可姑奶奶同婢子說,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婢子若不為她做事,她便要将婢子投毒的事告訴老爺您…”
“姨母為何要害我母親?”江碧桐的聲音透着涼意。
“這奴婢就不知了…”
“那我換個問題。”江碧桐站起身來,走到千蘭面前:“第一次請太醫來時,是你提前一天早上告訴姨母的吧?所以姨母借口表哥生病,從這兒借了太醫走?”
千蘭認命般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次請太醫來,婢子是想告訴葉姑奶奶的,可正準備傳信時五姑娘身邊的檀香卻過來了,打斷了婢子的計劃,其實婢子早應該想到,您已經猜到了…”
早在那天求父親請太醫時,江碧桐就把怡華苑有外人眼線的事想好了,當時吩咐檀香盯着所有企圖與外界聯系的人,這一抓就抓到了千蘭。
聽聞此言,江堯看向自己的女兒。
不知從何時起,她好像忽然長大了,做事周全,張弛有度,可這番聰明,卻讓他隐隐有些心疼。
原來自己的妻子并非體弱,而是中毒!自己在外打拼多年很少回家,這段時間妻子和女兒究竟遭受了多少?
他不敢細想,心中的愧對之意越發濃重。
江碧桐冷笑兩聲:“我倒是沒想到,姨母竟真有這個膽子。藿香,把她丢進柴房,看着她不準死了。”
“桐兒,你可有什麼想法?”江堯問。
“殺人償命,姨母既然敢對母親出手,女兒也不必在意她是長輩了。”
江堯點頭說道:“桐兒這話不錯,明天一早為父親自去葉家要個說法,桐兒就不必去了。”
“不成,這些年來姨母能下那麼多次毒,還從未被人發現過,可見是個有心機的,父親常年在戰場上,怎曉得後宅婦人的心思?女兒必須去。”
看着态度決絕的女兒,江堯終是心軟了幾分,答應帶她一起去。
陽光透過枝葉照在回廊前的石階上,青灰石磚光影斑駁,幽靜安谧。
江堯帶着江碧桐,冷着臉來到葉家,見此門人都不敢多攔一下。
葉老夫人有些詫異:“女婿帶着桐丫頭一塊兒來的?”
“回老夫人,大将軍還帶着千蘭,千蘭被人捆了堵着嘴過來的。”
葉老夫人神色微明:“看來是因為千蘭手腳不幹淨。”
正堂之内,江堯拜見過葉老夫人後,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身後葉大舅與葉姨母姗姗來遲。在見到江堯時,葉姨母那一雙眼好像黏在了江堯身上,這令江碧桐跟不舒坦。
“嶽母大人,此番我前來,是有要事告訴您。”江堯先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