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令檀香睜大了眼。
她是知道薛家想求娶自家姑娘的,薛江兩家因為有長輩丁的口頭婚約,所以難免有人當真。檀香很早以前,就已經将薛景山當做半個未來姑爺看待了。
所以她對薛景山的聲音格外敏感,聽見了他叫其他女子妤娘,頓時讓她驚訝不已,幾乎是瞬間看向自家姑娘。
然而江碧桐隻是手指輕抵嘴唇,示意她别出聲。
“邵哥兒退了熱。”
“那你呢?”薛景山焦急問道。
輕微的哽咽聲過後,那叫妤娘的女子說道:“我不敢親近邵哥兒,生怕再讓他染上病,便一直叫婢子伺候着他,這段時間我還好,就是放心不下邵哥兒…”
“真是苦了你們了。不過妤娘你放心,我這次請了京城内有名的郎中過來,不過是個會過人的風寒罷了,小事一樁,你和邵哥兒馬上便會好起來的!”
幾人一起進了屋,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江碧桐望向那堵牆,眼神微眯。
父親疼她,哥哥和母親都拿她當心肝肉一般,從小到大她從未缺吃短喝過,銀錢方面也一直沒斷過,手上一大筆銀子不知道怎麼用。
當然,這一切周氏都不知道。
所以她買下了這棟院子,就是打算利用住在隔壁院子内的白氏,狠狠打擊薛景山一次。
前世她被關着時,來給她送飯的媽媽在院外嗑着瓜子閑磕牙,與一個媳婦子說起了近日慶陽侯府的熱鬧,正好被院内的江碧桐聽了個大概。
原來薛景山早就有了心上人,那白氏是他乳母的女兒,兩人私下來往了七八年左右,還有個七歲大的兒子。薛景山娶了陳氏不久,便要擡白氏入府。
偏偏陳氏眼高于頂,目下無塵,在得知自家官人在成親前便有了外室,還有個兒子,她哪裡會同意?于是她大鬧一番,差點派人将白氏打個半死,帶人砸了白氏所住的這個院子,善妒狠毒的名聲一傳十十傳百,成了京城内的大熱鬧。
所以江碧桐今生找到這個院子才會比較容易,隻是她并不清楚薛景山究竟對白氏有多深的情感,于是她便找到了沉香。
沉香父親是老家那一代的風寒聖手,這一點也教給了沉香。醫毒同理,想讓白氏得風寒,那簡直輕而易舉。
下了毒後,她便買下這棟院子,來這裡蹲守薛景山。
沒想到一蹲一個準兒,可見薛景山對白氏的真心。
确定了心中所想,江碧桐不再逗留,帶着檀香離開了院子。
不遠處的巷尾,虞珩與天冬站在那兒。
“菁遠巷子…”虞珩淡淡一笑:“她倒是個聰明的,看來慶陽侯世子要栽啊。”
天冬不解的問:“殿下在說什麼?”
虞珩轉身離開,邊走邊吩咐:“保護好江五姑娘,她要做的事,你能幫便幫一把,不能做主的,馬上來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