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那天是她與虞珩第一次見面,還是虞珩替她解了圍。
第二次見面也是在宮宴之上,他們二人并沒有交談,隻是一個坐在皇子堆裡,一個坐在女眷堆裡。
她依稀記得,那天他好像看了自己好幾次。
時間跨度有些太長,長到她忘記了那天虞珩所穿的衣裳顔色,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幾歲,可當時他的眼神,自己依舊能回想起來。
前天他對自己說的話,忽然響在耳邊,江碧桐沒忍住抖了抖。
他說要娶她…
見江碧桐莫名其妙停下了腳步,江碧棈回身牽住了她的手,體貼問道:“五妹妹怎麼了?”
“沒什麼。”江碧桐下意識的縮回手來:“咱們姐妹有些來晚了,二姐姐應該先去主人家請安。”
這是高門貴女應當注意的禮數,江碧棈當然明白。
可她原本想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叫祁安伯夫人對自己有些好印象,誰知道那丫頭不知趣?她心裡不免惱火,不再理會江碧桐,走過去向祁安伯夫人請安。
“棈丫頭出落的更好了。”祁安伯夫人滿臉挂着善意的笑,讓人分不出真僞來,語氣溫柔道:“你母親沒出閣的時候,便是這京城上下出了名的好相貌,當時我就斷言她生下的孩兒定是相貌好的,瞧見你我就知道這話沒說錯。”
她保養得宜,年過五十卻像剛到三十一般,穿着一身蓮青色的通袖襖裙,半點老态不見。
江碧棈故作羞澀的微笑着,說道:“母親常與我說起您,說未出閣時常去您那兒串門,還跟我提起您做點心的手藝呢。”
祁安伯夫人爽朗一笑,虛指了指江碧棈:“你母親就是個饞猴兒!”
此情此景,江碧桐忽然想到了什麼。
二嬸周氏與她同住一府,連她都不知周氏對大房的恨意,外頭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薛家也好,李家也罷,若是不知周氏對大房恨之入骨,又哪裡敢找她幫忙整垮江家?
定然是有人知曉周氏對江霖的死耿耿于懷,記恨大房,所以才找到她頭上,要她幫忙裡應外合。
那麼這個人,會不會是…江碧桐擡頭看向祁安伯夫人,心中的肯定又添幾分。
周氏和祁安伯夫人的女兒是手帕交,未出閣時常常見面,各自嫁人後也沒完全斷了來往。若是前世祁安伯夫人帶着目的靠近周氏,再從周氏嘴裡套出些什麼來,那也不是沒可能。
江碧桐不由得想起前世江碧棈的婚事來。
祁安伯府确實有意與江家結親,然而這門親事并沒成。江碧棈孝期剛剛結束,江家就迎來了滅頂之災,江碧棈又如何能嫁人?
那看來,這親事本就是個陷阱,李大都督找到嶽父嶽母,利用了一大圈的人,最終導緻了江家覆滅。
正當她回想前世的事時,一旁的李绫雪忽然站起身來,看向江碧桐問着江碧棈:“這是江大将軍的女兒吧?”
江碧棈微微一愣,恭敬回答:“是,這位是我的五妹妹,大伯父的次女。”
李绫雪微微一笑:“我果真沒記錯。”
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葉子灑落下來,地上的金光璀璨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