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桐心想,不知虞珩知道了他未來的大舅子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心裡會多高興?
然而這個念頭才出,就吓得她連忙晃了晃頭,企圖趕走那些想法。
夕陽的餘晖灑在水面上,映得一池水都成了耀眼的金紅色。
太後坐在亭邊,沒什麼皺紋的手抓着一把魚食揚進水中,接過傅琴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說着:“珩兒是個有能為的孩子。”
隻是這樣的孩子,不該為康敬帝所用。
當那刺客出現時,她是有多希望康敬帝命喪當場?可誰知,竟然是她帶來的虞珩救了殺子兇手的命。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你做了一個決定,後頭的事都會與這一個決定産生關聯。
傅琴勸道:“太後,您要想開些,五皇子畢竟長居宮外,這些年不受人尊重不惹皇帝待見,也夠了。”
她的意思是,以身相護可能是父子天性,可五皇子心中一定在怨恨着康敬帝。
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哪裡是一句兩句漂亮話能撇清的。
“起碼從今日開始,珩兒在皇帝的心裡,地位大大提升了,也算是好事。”太後說:“他若是有了好日子,咱們就要幫他一把了,讓他記得咱們的好,也算是結下善緣了。”
江碧桐深知虞珩沒有生命危險,可若說一點也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降香端了兩樣菜進來,可江碧桐一口也沒動。
榮慶殿内發生的事,早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降香當然也有耳聞。
“姑娘,五皇子會沒事的。”
“我又沒擔心他。”江碧桐嘴硬着。
“既然不擔心,那姑娘嘗嘗婢子今兒新做的芙蓉豆腐?”
這個話題轉的有些生硬,但是對于江碧桐來說卻十分受用。
再次聽見虞珩消息時,是他封王那天,距離他遇刺差不多過了五天。
康敬帝封他為煜王,還賜封了府邸,另外賞賜布匹玉器無數。
這不禁讓江碧桐想到,會不會虞珩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這個?
他在京城之内有了姓名,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封王,為的是與她身份相符,娶她進門?
畢竟堂堂将軍府嫡女,别說是江堯,就算是康敬帝都不願讓她嫁給虞珩。
不為别的,虞珩以前的身份,能娶個尋常的小家碧玉便可以了,用得着娶那高門大戶的貴女嗎?
不是江碧桐自戀,是他的行事作風,讓她不由這樣想。
有了身份地位,有了自己的人脈勢力,他才可以大大方方的為母報仇。
江碧桐甚至懷疑,他的目的并非隻是扳倒李家,扳倒李貴妃和良王,很可能他最終的想法,是康敬帝身下的龍椅。
畢竟前世康敬帝帶給他的傷害,可不是一言一語能說完的。
封王這日虞珩身上的傷還未好,正是虛弱之時,所以一切從簡,也側面反應了康敬帝的想法,對這個皇子并不重視,哪怕是封了煜王,也與其他皇子不同。
約莫又過了十天,虞珩的傷才好的差不多了,他第一件事,便是要見江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