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大夫人…”卞媽媽不知該如何說,隻能支支吾吾道:“大夫人和老夫人在家祠呢。”
江碧桐站定,冷眼看着卞媽媽,說:“祖母的行事作風卞媽媽也清楚,今兒這事無論誰對誰錯,我把話撂在這兒,若是母親受了委屈,我定于祖母沒完,你聽仔細了!”
聽聽,聽聽,這像是當孫女的該說的話嗎?簡直大逆不道!
可偏偏卞媽媽不能說什麼。
若真論起來,江老夫人的所作所為…确實夠讓人氣憤了。
江老夫人娘家姓馬,頭幾十年馬家便落魄了,大前年馬家的當家人,也就是江老夫人的侄兒過世,馬家更一蹶不振。
所以,江老夫人為了扶持自己娘家,便将主意打在了婆家身上。
她侄兒的獨子剛剛出孝期,若是能與自己的嫡孫女江碧桐成親,那馬家還愁被提攜?江堯疼愛女兒,對女婿自然多多幫助,而江碧桐的外祖葉家也會給馬家幾分面子。
這個想法令江老夫人精神大振。
可她也知道江碧桐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憑她娘家能拿出的那仨瓜倆棗,江碧桐還真看不上,到時候一句不嫁,她還能逼迫孫女嫁人不成?
所以她趁着孫女出門的功夫,找到了葉氏,要葉氏出面勸江碧桐。
當了多年婆媳,江老夫人為人如何,葉氏心裡就如明鏡一般,她可不舍得女兒下嫁到馬家那種虎狼窩裡,所以打定了主意,直接就是一句不嫁。
這差點将江老夫人氣個半死。
婆媳兩個就這麼吵了起來,江老夫人聲大嗓粗,明顯她占了上風,而葉氏身子弱氣息也弱,哪裡是江老夫人那老潑婦的對手?可偏偏江老夫人裝起了病,硬說兒媳婦忤逆她,要叫葉氏去跪祠堂,對着老祖宗忏悔。
事情就這樣鬧大了。
待江碧桐趕到家祠時,江老夫人和手底下的婆子正一人一邊抓着葉氏的胳膊,逼迫葉氏下跪。葉氏還虛弱着,早已經撐不下去,面色慘白一頭一臉的冷汗,卻還努力支撐着另一隻腿不要跪下。
甯蘭在一旁死命攔着,卻被江老夫人一巴掌打在臉上,整個人狼狽的向後倒着。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當甯蘭擡起頭時,隻見自己被五姑娘穩穩扶住。
那一刻,就如主心骨來了一般,她頓時放下了心。
早就聽了消息的江景楓也趕來,抓起那婆子就是狠狠的一腳,直接踹在了婆子的腰眼上,疼的婆子左一聲诶呦右一聲要了命了。
習武多年的少年被氣的橫眉倒豎,單手扶起母親便對江老夫人說道:“祖母如此逼迫母親是個什麼道理?若有事,隻管拿孫子撒氣就是,再敢欺負母親,别怪孫子不孝!”
“你瘋了你!”江老夫人氣不過,仗着身份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江景楓臉上,少年挨了打面無表情,她卻氣的嘴唇顫抖着罵道:“你們這群忤逆不孝的東西!我要開祠堂,把你們都逐出家門!”
“祖母要将我們趕出江家?”少女沒有溫度的嗓音從門外響起,頓時令趾高氣揚的江老夫人後背瞬間起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