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也要問問母親,她為何要欺負母親。”
屋内的葉氏等的團團轉,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心力交瘁,坐立難安。
若不是青蘭與甯蘭執意勸說不叫她起來,怕是她這會兒就要拖着虛弱的身體闖去家祠了。
當女兒從門外進來的那一刹那,葉氏這心裡緊繃着的那根弦忽然斷了,令她癱在了床榻上。
江碧桐心疼的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母親的身子明明有好轉了,都是叫那老太婆氣的!”
“無論如何,那也是你祖母。”葉氏苦笑着看着女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問道:“她可欺負你了?沒對你使家法吧?”
“您與哥哥連問的話都一樣。”江碧桐安慰道:“您放心就是,您女兒從不是那任人欺負的性子,她想憑老祖宗的身份壓我,且不能夠。”
“真是胡鬧。”葉氏深深一閉眼,待睜開眼時那股歉意幾乎要溢出來:“都怪母親沒用,别人家爺們出門打仗,幾年不回家家裡照樣有人扛起門庭來,可我卻連幾個親生孩子都護不住…”
她不僅覺得對不住孩子們,還很對不住江堯。
若不是她如此沒用,江堯也不會人在戰場拼命,心卻惦記着家裡。
江碧桐急忙掩了葉氏的口:“母親胡說什麼呢!您好着呢,可不準說那沒骨氣的話!對了,女兒想問您,今兒祖母為何要罰您跪祠堂啊?按着您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會惹得她如此惱怒?”
提起這茬,葉氏深深看了女兒一眼。
她如此這件事說出來,女兒會控制不住再去榮壽堂鬧上一次。
可若不說…隻怕她也會很快打聽出來,畢竟不是小事,江老夫人口風又不嚴謹,知道的人多了。
這些年江老夫人明裡暗裡接濟馬家多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老夫人這是想把江家都填進馬家去。
眼下江碧桐失了慶陽侯府的親事,江老夫人便開始為侄孫打算上了,這事她胸有成竹,覺得拿捏住了葉氏,江碧桐就必然會同意,卻沒想到頭一個就在葉氏這碰了壁。
“你祖母有個侄孫,你應該是沒見過。”葉氏聲音平和的說:“她那侄孫今年差不多二十了吧?得有二十好幾了,聽說一直沒娶親,他父親去世前給他說了門親事,可這孝期還未結束呢,女方說什麼也不等了,退了親嫁了人,這親事就吹了。”
江碧桐頓時想通了,問:“所以祖母想讓我嫁她的侄孫?”
這句話令江景楓勃然大怒,高聲道:“她那侄孫我是見過的,一事無成,文不成武不就,比纨绔子沒強到哪去,聽說沒到二十歲屋裡的通房就不老少了,祖母竟想讓妹妹去給那樣的人做嫡妻?她想得美!”
葉氏又何嘗不這樣想?
可江老夫人畢竟是她婆母,隻有她孝順的份兒,沒有忤逆人家的份兒,對于長輩的言論作風,她盡量不做評論。
“桐兒你放心,母親無論如何也不會叫你嫁去馬家的,我不同意,你祖母就做不成主,等你父親回來了也必不會同意,到時候讓他們母子兩個單獨唠去。”
不是葉氏推脫責任,實在是她在江老夫人面前沒有分量,她倒是想對人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人家壓根不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