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康敬帝頗為震驚,剛想罵出口就聽那邊的慶陽侯不願意了。
“煜王殿下,您怎麼能如此說!我家兒子哪一點對不住你,被你打了人不算,還要這般踐踏侮辱!”一番話說完,慶陽侯面向康敬帝跪在地上,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皇上!若是臣兒子有罪,不用煜王殿下出手,臣必會好生懲罰他,可…可臣兒子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他哪裡敢壞事呀!”
“對,大的壞事他不敢做,小的壞事他沒少做。”虞珩低聲來了一句。
慶陽侯深吸一口氣,又想說些什麼,卻因康敬帝先開了口隻能閉嘴。
“珩兒你竟如此膽大包天,當着正主父親的面兒就敢滿口胡說!”
“兒臣并非胡說!”
康敬帝簡直要被氣笑了:“那你倒是說說,他犯了什麼大錯,值得你下那樣的狠手?若是真幹了什麼壞事,百姓們早就議論起來了!”
一天一夜過去,他什麼也沒聽說,應該薛景山是沒做壞事的。
其實薛景山此人如何,康敬帝壓根不關心,他也并非想要給慶陽侯府什麼狗屁面子,無非是因為不喜歡五兒子,給他封了王後又有些後悔,但帝王的話說出去無法收回,且虞珩以命相救的事被許多人看見了,為了不落口舌,他也隻能隐忍。
現在有了可以敲打他的機會,康敬帝可不願意放手。
“難道父皇沒聽聞前一陣子慶陽侯世子外室的事嗎?”虞珩問道。
康敬帝愣了愣。
那件事,他是有所耳聞的。
“都過去那麼久了,男人家三妻四妾豈不是常理?就算有外室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康敬帝如此說着。
“便是因為這個,疼愛女兒的江将軍不放心把女兒嫁給薛景山,誰知兒臣昨兒去茶社喝茶,在窗外看見薛景山攔住了江姑娘,話裡話外有輕薄之意,這怎麼能行!當初江将軍說的清楚不會讓女兒嫁給他,他卻還這般行事,不拿姑娘家名聲當回事,明知婚嫁之事是兩家都心甘情願方能成的,他這麼做,把江家和咱們皇家當什麼了?”
一大溜的話被虞珩倒了出來,慶陽侯臉都黑了。
虞珩繼續說:“倘若宦官之子都成了招貓逗狗的纨绔,不拿臣子之女的名聲姻緣當回事,咱們京城豈不是亂了套了?兒臣當時心裡氣憤難忍,所以沖動了一些,請父皇責罰!”
康敬帝靜靜的聽着,眼神看向慶陽侯。
此刻江堯正在為他在戰場上拼命,若是女兒在京城受了什麼委屈,待他回來怕是要不願意。
雖然康敬帝并不怕江堯怎麼樣,但這不代表他不怕外頭傳言自己縱容他人。
比起為了他常日奔波在戰場的江堯,康敬帝更不喜的是慶陽侯。
明明是個侯爵,卻毫無建樹,沒有出息,正經事沒幫他辦明白什麼,整日屁事倒是不少。
慶陽侯感受到了康敬帝的目光,急忙解釋:“事情并非如此呀!皇上别輕信了煜王!”
“你給朕住口!”康敬帝指着慶陽侯吼道:“你那兒子真是個好樣的,外頭有外室還肖想别人家閨女,人家江将軍明确說明不願意嫁女,你兒子若是正人君子,早就應該避之三丈不靠近才是,今兒他挨了打,依朕看是活該!”
慶陽侯似不相信一般:“皇上!那煜王如此行事…”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康敬帝打斷:“他此舉雖魯莽,卻也算為朕分憂了,朕要嘉獎厚賞他,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意見?他不僅有意見,且意見大了!
他可就那麼一個兒子呀!日後是要繼承他的家業的,偌大的慶陽侯府都是他的!若隻是皮肉傷也就罷了,萬一煜王沒輕沒重的把腦袋裡頭敲壞了呢?人從此傻了怎麼辦?一想到這個,慶陽侯就恨的想活吞了煜王。
可面前的人哪裡是他惹得起的,慶陽侯深深一閉眼,以額貼地說:“臣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