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說。”江碧桐脫下了身上穿着的夜行衣,吩咐道。
檀香緩了口氣:“适才二姑娘過來了!”
“這麼晚,她來做什麼?”
“婢子說姑娘睡着了,她卻執意要進來與你說說話,婢子覺得不對,又不敢放她進來,詢問一番她又說不出理由,隻說有心裡話要講給姑娘聽,婢子心裡發慌,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但她心裡定然是懷疑了的。”
這段時間,四個香怕極了院外傳來腳步聲,總感覺下一刻就要闖進來一群人,發現姑娘半夜出門。
江碧桐冷笑兩聲:“我那好二姐,這是打什麼主意呢?”
說起來江碧棈要出身有出身,要美貌有美貌,性子端莊大氣,聰明懂事,若是走正路,将來定是有好前程等着她的。
雖是姐妹,可江碧棈一心想扳倒大房,報那莫名其妙的殺父之仇,這就怪不得江碧桐反着算計她了。
第二天清晨,降香熬了稠稠的幹貝菠菜粥,江碧桐一頓用了兩碗,吃飽喝足後起身去榮壽堂請安。
她自然而然的在這兒遇見了江碧棈。
“今早醒來聽檀香她們說二姐姐昨晚去蔻香園找妹妹了?”江碧桐開口問道:“不知二姐姐所為何事?”
江碧棈眨了眨眼,不知又在算計着什麼,笑着說:“在這兒不好與妹妹細講,不如等請安回去時,我去妹妹院裡跟你說吧。”
江老夫人現在不敢作妖,因為江碧桐已經放話要還薛家東西了,她拿不出東西,又不願背着不好聽的名聲,所以對這五孫女更不待見。
是以早晨請安時,她連多看江碧桐一眼都嫌煩,衆人請過安後兩句話沒說到,她便吩咐讓所有人都退下,以求自己清靜。
姐妹兩個來到了蔻香園。
“降香的手藝越發好了。”江碧棈打量着石桌上的點心,由衷說道。
瓷盤做成了荷葉形狀,雪白的糕點滾上糖霜,清爽可口,讓人垂涎欲滴。
江碧桐捏起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兩下問:“二姐姐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吧?”
“我知道五妹妹與祖母不合…”
這句話一出口,江碧桐就把她的來意猜出了七八分。
“慶陽侯府送的東西是祖母收的不錯,但歸根結底,他們是奔着妹妹你才送的,祖母的做法是不對,可若說這事與妹妹沒關系,那也不是這個理兒。姐姐說的話,五妹妹别不愛聽…”
“我确實不愛聽。”江碧桐又捏起了一塊點心,卻沒了吃的胃口,于是當着江碧棈的面兒,又将點心扔了回去:“祖母收的東西,幹我何事?照二姐姐的話說,我是二嬸嬸的侄女,那我欠的債二嬸嬸便都要替我還了?親人是親人,自己是自己,那不是一碼事。”
江碧桐提起的比喻不是太好聽,但确實是這回事。
她甚至能猜出江碧棈為何會這麼說。
沒準兒在江碧棈來之前,就已經先在江老夫人面前說過一通了,江老夫人覺得可行,又不願親自來說,隻能讓江碧棈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