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兩個兒媳過來了,江老夫人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坐了下來,大哭大鬧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呦!我這麼大把年紀了竟然被如此對待!那些東西我是用了,可也沒用自己身上呀!不都是為這個家奔波花銷了嗎!供出去你父親不承想你父親竟然有了你這麼個孽障閨女,真是悔死我了,不如一頭撞死來的解氣呀!”
她越說越激動,竟然真的起身來,對着不遠處的柱子跑了過去。
可是令她詫異的是,竟然沒有人來阻止她?
江碧桐清楚自己祖母不會幹尋死的傻事,無非是用這個吓唬她罷了,可她偏偏不吃這套。周氏有自己的主意,想着若是江老夫人真的撞死在這兒,那這一盆髒水便是徹底扣在大房上頭了,逼死親生祖母的罪名可不小,起碼這輩子嫁人是無望了。
胡氏則是慢了一拍,見其他人都不動,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動了,等她反應過來應該攔着時,江老夫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回頭直勾勾的盯着她們,眼中幾乎要射出刀子來。
“你們這一幫狼心狗肺的東西!”江老夫人氣的跳腳,感覺太陽穴直突突,一下接一下的喘着粗氣。
江碧桐這才說:“祖母,您還是把東西還了吧,如此作下去,沒什麼意義。”
周氏後悔自己沒上前攔一把,這會兒趕緊開口,替江老夫人分辨:“瞧五姑娘這話說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可不能這麼逼你祖母。”
“那既然都是一家人,二嬸就把債替祖母還了吧。”
薛劉氏坐在原地,剛開始還因為江老夫人要觸柱而擔心了一把,怕最後這件事會演變成她逼死了人,沒想到江老夫人毫發無損不說,她還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周氏則面色鐵青,沒想到江碧桐會這般不要臉。
江老夫人眼中帶着希望的看向周氏,卻聽周氏支支吾吾道:“你二叔沒了後,咱們二房的開銷母親是知道的…”
說白了,就是二房沒那麼多閑錢幫你還什麼債!
“你們!”江老夫人狠狠拍了兩下大腿:“你們這幫不孝的東西!胡氏,把霈兒給我叫來,這錢讓他出!”
被點了名字的胡氏被吓了一跳。
在聽明白江老夫人的意思後,畢竟事關自己和孩子的利益,這會兒她也不畏畏縮縮不吭聲了,語氣嗆人道:“母親這話說的,當初那些玩意兒您看的跟眼珠子一樣重要,沒見分咱們三房一塊布,如今怎的還叫官人給您出這份兒錢?您那嫁妝放在那兒純為了積灰嗎?”
薛劉氏沒忍住笑出了聲。
事到如今誰還看不出來?江碧桐分明是故意的。
逼着江老夫人出血是小,想叫兩個兒媳都與她反目才是真。
周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向江碧桐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警惕。
罷了,婆母好哄,這件事過後她還有溜須婆母的機會,畢竟自己中年喪夫的辛苦婆母理解,但五姑娘和胡氏…這關怕是不好過了。
江老夫人喘着粗氣,上前掄圓了胳膊,直接甩了胡氏一巴掌:“嫁個庶出子你還狂上了!有能耐别住我江家的宅子!”
胡氏嫁進江家多年,丈夫向着她,子女聽她的話,除了婆母事多了些,其他什麼都好,也算順遂了,所以她今日是第一次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