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戰亡将士遺孀的身份做掩護,很多事做起來得心應手,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就算退一萬步講,懷疑到了她又如何?她做事不留證據,又會賣慘求同情,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但既然她這樣對我了,我也不能讓她輕巧脫身啊。”江碧桐笑着說。
“你二嬸的事想來你是有辦法的。”虞珩說:“今兒陳侍郎不在府上,聽說是去陳家做客了,咱們去見見那位章姨娘?”
少年身上穿的暗青袍子上的暗金絲浮紋微微閃動,皎然的月光更映着他俊朗澄明。
江碧桐想了想:“今晚就算了,若是我那祖母或者二嬸又發作起來,大半夜來我蔻香園找人,結果我丢了,那明天怕是整個江家都得翻個天。”
“那成,咱們有時間再去。倒是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李绫雪出來了。”
康敬帝讓李绫雪禁足才不到兩個月,她就擅自出了家門。
江碧桐毫不意外的說:“有李貴妃成日吹枕頭風,李绫雪想解禁足那是遲早的事。”
“還有,段鵬近日又進了宮,聽聞太子妃病情又加重了,成日咳血,太醫說也就是這幾天了。”
江碧桐心裡一沉。
隻要太子妃一死,康敬帝馬上就會把主意打在江碧桐身上,賜婚的聖旨一下,不論她想不想嫁,她都得成為太子妃,否則就是抗旨不尊,全家都要殺頭。
她問道:“你可有法子讓那狗皇帝改變心意?”
“法子是有,就是不知能不能成。”
“說說看。”江碧桐看向虞珩。
她的眼眸清澈幹淨,毫無瑕疵。
虞珩不由多看了一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心虛的用咳嗽掩飾了一番後才說:“若是太子妃死時正趕上李大都督的事被捅出來,那太子也算是立了功了。”
“那狗皇帝才不會因為太子立了功就給他随便挑選正妻的權利。”江碧桐一語道破。
“是這樣說不假,可你忘了慈甯宮内有誰?”
虞珩的話令江碧桐擡起頭來。
這世上恨康敬帝入骨的人并非隻有他們兩個,慈甯宮内的太後也是!
當年太後唯一的骨肉慘死與康敬帝手上,兩人多年來虛以委蛇,裝成一副母子情深,可實際上對彼此的暗害從未間斷。
“這件事哪怕成了,那對太後也沒什麼益處,她何苦淌這趟渾水?”
不是江碧桐不理解,而是到了太後那個身份,虛頭巴腦的利已經填不滿她的胃口了,金銀玉馬看膩了,绫羅綢緞穿夠了,又成了全天下女人們最尊貴的一位,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除非…是為她慘死的兒子報仇。
這筆買賣她自然會同意,并且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幫助。
“若是别人的忙,太後當然不會幫,可我不同。”虞珩神神秘秘的說道:“這就要感謝當年李貴妃害我的手段了,全天下的人都信了我有着07克親人的命格,太後也深信不疑,在她眼裡,我就是她報複狗皇帝最好的手段。”
隻要他抛出結盟的意向,她馬上就會緊緊抓住,一手将他托起,直至康敬帝殒命。
江碧桐點了點頭,喃喃道:“那你便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