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道,可他卻知道這些年李大都督做了多少壞事,為了給良王稱帝鋪路,他無所不用其極,折在他手上的人命光他查到的便不下百條。
奈何康敬帝有意包庇,李貴妃舌燦蓮花,良王又深受寵愛和信任,加上證據不足,所以遲遲不能為李大都督定罪。
肖承詠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一出手便要将人徹底打倒,打蛇不打七寸,隻能等着蛇轉頭咬死自己。
“倒是沒怎麼聽說過陳侍郎與李大都督走得近。”太子轉頭看向肖承詠:“肖大人覺得呢?”
“太子殿下覺得當下該如何是好?”肖承詠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事情怕是壓不住了,可要讓皇上知道?”
太子了然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聲音極低道:“父皇耳聰目明,該他知道的事,一句也少不了,肖府尹無需替父皇操心。”
肖承詠沒再多說,他的意思,太子壓根沒明白。
很快,陳侍郎被傳到了順天府。
當他得知章姨娘把自己告發了以後,陳侍郎勃然大怒,一邊吩咐人趕緊到棗花村去抓章九閣,為做亡羊補牢之功,一邊親自趕到順天府。
跪在大堂的女子他太熟悉了,她向他獻媚、讨好,無時無刻不是在争奪他的寵愛,他的後院之中,隻有章姨娘最聰明,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陳侍郎當然明白,面前這個甯可被打斷一條腿也不肯屈服的女子,如今臣服在自己腳下,不過是因為自己抓住了她的侄子,可那又怎麼樣?隻要他看見高高挺起的脊梁因他而變彎,那他就高興。
但是如今在看見那個背影,陳侍郎隻覺得怒火中燒,沖上前去一腳差點踹到章姨娘,隻聽太子一聲呵斥:“你做什麼!”
兩個衙役死死拉住了陳侍郎,章姨娘回過頭看,與他四目相對。
這個不配為人的男人,這個她日夜期盼能墜入地獄的男人,此刻張牙舞爪的面對着自己。
肖承詠一拍驚堂木,開始審案,先向章姨娘道:“請抱冤者陳訴冤情!”
“當年被抓來這兒時,婦人抵死不從,甚至想過自盡了事,可陳侍郎此人十分惡毒,不叫婦人死,還打斷了婦人的一條腿,直到現在這條腿走路時都不是正常的!”
外頭傳來百姓一聲接一聲的歎息聲。
章姨娘猛然回過頭去,指向陳侍郎:“後來婦人的侄子來到京城投靠婦人,卻被陳侍郎的人抓住,以侄子的命來要挾婦人!所以這三年來,婦人才不敢報官,忍氣吞聲受人侮辱,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你胡說八道!”陳侍郎破口大罵道:“你再不住嘴,我打死你!”
太子瞪着陳侍郎低吼:“陳侍郎莫要太過分了,可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太子殿下,您不能聽信一個婦人胡言啊!”陳侍郎焦急的想自證清白,于是說道:“她說的并非真的,而且她自己都拿不出證據來,什麼侄子不侄子的,壓根沒有這個人!”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抵賴!”章姨娘咬緊了嘴唇,恨恨的看向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