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沒再多說,一口氣喝了半盞燕窩,勺子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她還以為江碧桐那死丫頭會在她的昌兒離開前再去欺負一番呢,所以才派卞媽媽親自過去送人,既然人平安無事的走了,她就算放心了。
隻是大兒子那邊。
江老夫人一想起江堯疼愛女兒的那個樣子,心情就變得不好了,簡直可以用心驚膽戰來形容。
罷了,這陣子且消停些,裝着病吧,回頭等大兒子回來了,也好讓他有個消氣的理由。
知道了馬宏昌連夜離開,江碧桐輕笑一聲,與藿香說道:“他跑的倒是快。”
“要不婢子打聽打聽他是從哪條路走的,再去教訓他一頓?”
“你快别,已經把他半條命都折騰沒了,你這一過去,他還不得交代在路上?”江碧桐頓了頓,說道:“而且他可不會那麼順當的回到馬家。”
天空開闊,彎月靜靜挂在夜空。
虞珩坐在樹上,身旁是背着箭囊手裡握弓的天冬。
“别失手了。”虞珩看都沒看官道那邊,用十分信任天冬的語氣說道:“隻這一箭,别射偏了。”
天冬嘿嘿一笑:“放心吧主子,要不了那雜碎的命。”
晚上的官道不算熱鬧,畢竟不是街道,所以百姓們沒有多少。馬家所在的宅子是京城的邊角,地勢不算太好,人煙也并不多,可見馬家有多麼的落魄。
哪怕是馬家最輝煌的時候,也是住在那個宅子裡的,當初江老夫人還未出閣隻是與江家定了親時,就有好些人說她是高攀了江家,即使當時的江家也不算太位高權重。
坐在馬車之中的馬宏昌十分不舒坦,渾身哪哪都疼,尤其是刀口的位置,疼的他滿臉虛汗。
江老夫人還算疼他,把自己的陪嫁郎中給他帶了回去。
可那郎中能治明白什麼病?就連最簡單的清理傷口都做不明白,白白讓馬宏昌疼的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這會兒他半靠在軟枕上,一下接着一下的喘粗氣。
忽然,車外傳來一聲他的名字,馬宏昌幾乎沒什麼遲疑的掀開了車簾。
隻聽一聲利箭破風的聲音傳來,馬宏昌隻看見了一支箭頭向自己飛來,躲都來不及躲,那箭便紮在了自己的大腿根上。
箭刃劃破了他的肉,疼的他一聲驚呼,暈死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箭已經被拔了出來,看樣子沒什麼危險了,可當郎中說出他再也不能傳宗接代時,馬宏昌隻覺得全世界都黑暗了。
虞珩一開始的想法就是以此來教訓他,敢對他的小桐下那樣下作的藥,若不是沉香激靈,怕是他這會兒把馬宏昌剁碎了喂狗的心都有。
隻單單讓他馬家斷了香火,虞珩還覺得不解氣呢。
江老夫人是在那天的下午知道此事的,當卞媽媽滿臉冷汗将此事告訴她時,那每日一碗的燕窩紅棗羹毫無預兆的就扣在了江老夫人的身上,燙的她一把将碗盞甩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