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江碧桐收回目光,冷冷道:“我也不屑懲罰你,既然是榮壽堂的人,那你還是回榮壽堂去吧,聽聞祖母又病了,正好我這個當孫女的還未盡心,就讓你去替我盡盡孝道吧。”
這話如一道驚雷般,狠狠劈在了鄉蓮的身上。
事情未成,江老夫人本就生氣,已經拿好些下人撒氣了,就連平日一向在江家得臉的卞媽媽如今都挨了不少斥罵,她作為事情的參與者,能讨什麼好?
怕是前腳才到榮壽堂,後腳就會被人趕出江家自生自滅,或者由牙婆輾轉多地賣到不知道是何處的地界兒去。
鄉蓮吓壞了,痛哭流涕的樣子不摻一點假,嚎啕道:“婢子是怡華苑出來的人,就算是姑娘不留着了,那也該把婢子遣回怡華苑才是啊!”
“笑話!”江碧桐聽到這話冷哼兩聲,瞪着她道:“我母親身子不好,心情不佳,把你送回怡華苑做什麼?讓你去給她添堵嗎?還是讓你回去繼續監視陷害她?再敢有一句廢話,我就真讓藿香割了你的舌頭,把你趕出門去,你自己掂量着!”
這番話就好似木棍,一棍一棍的敲在鄉蓮身上,幾乎敲沒了她半條命。
看着少女瘦弱的身軀一步一步的離開了眼前,江碧桐生不出半點同情。
就算當夜她是真的不知為什麼要開門,那江碧桐也不會原諒她,連可憐她都做不到。
是有反常即為妖,在内宅伺候姑娘的,難道不知道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名節和名聲嗎?大半夜的讓把門打開,還明明看見了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進來,就算先前不知道,那當時她也能想明白不少了,就如此冷眼瞧着自家姑娘被人作踐?
留這樣的下人在身邊,江碧桐實在害怕。
藿香對着她的背影又呸了兩聲,轉過頭道:“姑娘也太好脾氣了,這種吃裡扒外的就該挨幾頓闆子!”
“打闆子又有何用,倒不如叫她去榮壽堂惡心人去。”
榮壽堂内一片寂靜,下人就連走路的聲音都極輕,一向得臉的卞媽媽此刻也好像鹌鹑一般,連大聲說話都做不到。
江老夫人睡了一晌午,頭痛欲裂,讓人熬了些治療頭疼的藥喝。
“老夫人。”卞媽媽輕聲叫到。
江老夫人不悅的看向她:“沒死呢,能聽見,什麼事?”
卞媽媽斟酌了一番語言:“蔻香園那邊來人了。”
“誰來了?那死丫頭還嫌氣我不夠?行啊,我要命一條,叫她過來拿去吧!”
此時的江老夫人已經瀕臨崩潰,憤怒化為了一團火,幾乎要将她燒沒殆盡。
“是鄉蓮。”卞媽媽留心看着江老夫人的臉色,說:“五姑娘把鄉蓮轟出來了,叫她來咱們榮壽堂伺候,還說她沒在您身邊盡孝道,特意派來個蔻香園裡做事周到靈巧的過來,若是這人擁的舒坦便留下,留不舒坦随便打發到哪去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