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性子有多麼涼薄,江碧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對于江老夫人會做出的任何行為,她都不覺得意外,并且在将大姐姐接回家前就已經想到她那好祖母會阻攔了。
所以她十分不客氣的說道:“祖母您應該知道大姐姐在婆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咱家作為大姐姐的娘家,如果不能做她的避風港,給不了她愛護和安慰,那又算什麼娘家?生她養她的家人不能這麼涼薄!”
呂曹氏這樣的婆婆很不好鬥,在别人眼裡她永遠都是弱勢的一方,永遠一副哭哭啼啼、受盡委屈的模樣,給自己樹立了‘好婆婆’的人設,兒媳婦個個都是母老虎。
外人沒義務保護江碧柳,難道家裡人不該伸出援手嗎?
作為江碧柳的親生祖母,在江碧柳小時候她也是疼過抱過的,為何要這般絕情?
被江碧桐這樣說,江老夫人覺得臉面上挂不住,指着葉氏說道:“你就是這麼教養女兒的?我看桐丫頭真是被你縱壞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來!”
江碧桐搶了葉氏的話回答:“若是不想讓孫女說那些誅心之言,祖母您就先約束自己的言行吧。”
“這怎麼成?江呂兩家是親家,她這麼莫名其妙的帶着孩子回了娘家,外頭人該怎麼議論?這不是丢人嗎!”
屋内的江碧柳慢慢攥緊了拳頭,指甲紮進手心,疼痛讓她有了幾分清醒。
在婆家的日子,其實她早就受夠了,隻是性子使然,她不想反抗連累娘家罷了。
如今妹妹給了她機會,如果能暫時脫離苦海,她是願意的,隻怕會惹祖母恨上母親和妹妹。
“做錯事的人是呂家,并非江家,随便外頭怎麼議論。”江碧桐絲毫不退讓:“若是祖母擔心呂家因嘴臉被外人發現而承擔議論繼而記恨上江家的話,大不了您躲起來,有什麼事孫女擔着就是。”
江老夫人冷哼一聲:“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擔着個什麼?趕緊讓你大姐姐回婆家去,出嫁的女兒賴在娘家算怎麼回事!”
葉氏早就對大女兒在婆家的生活有所猜想,也知道她定是過的不快樂,可是很多人都瞞着她,具體女兒受了怎樣的對待她并不清楚。可心細如她,從江老夫人與女兒的話裡聽出了些,頓時便不願意了。
“若真像桐兒所說,東昌侯府對柳兒不好,那自然不能将柳兒送回去。”
“這個家到底是我當家,你插什麼嘴?”江老夫人瞪着她說。
葉氏緩了口氣說:“兒媳乃柳兒親娘,為何不能管?我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難道還叫她一直隐忍不成?真要是傳了出去,想必定會有人議論我們江家乃無能之輩。”
“你可真是長了能耐了你!”江老夫人想對葉氏動手,卻又怕江碧桐這丫頭再弄出些令她害怕的事來,隻能威脅道:“若呂家來找事,你自己去說,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