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真如虞珩所料的一樣,言官禦史的折子堆滿了康敬帝的龍案,上頭一大半都是彈劾東昌侯府的。
雖然東昌侯府很得盛寵,可呂靖身上并沒有個一官半職,這也就導緻他犯錯,那些言官禦史直接就把過錯記在了東昌侯的頭上。
教子不嚴、教子無方、傷風敗俗、有辱斯文等等詞語被架在了東昌侯的頭上,饒是康敬帝想替東昌侯遮掩,也遮掩不了。
何況東昌侯在康敬帝的心裡也沒多麼重要,上次已經為他們遮掩了一次,帝王心說變就變,又豈是給他們處理龌龊事的?康敬帝不滿的留下了東昌侯在禦書房。
東昌侯十分忐忑的走了進去,剛進門,彈劾他的折子便被扔了過來,正中他的肩膀。
他連忙跪下,不敢說一個字。
“你們東昌侯府,好歹也是書香門戶,詩禮之家,可你看看你兒子,做出了多麼丢臉的事!”
東昌侯将頭埋的極低:“皇上教訓的是,都是犬子不懂事,回去微臣定重重責罰他!”
“光責罰他有什麼用?臉都丢到朝堂上來了,整個京城現在都看你們東昌侯府的笑話呢!”康敬帝沉着一張臉看着東昌侯,恨恨的說:“朕處罰了李大都督本就不是心中所想,現在手上能用的忠心之臣并不是很多,你又給朕惹禍,枉費朕如此信任你!”
“都是微臣的錯!犬子被那戲子勾了魂兒,回頭微臣定斷了他二人的聯系,不再給皇上抹黑!”
康敬帝頓了半晌,說道:“今日之事,那些言官是怎麼想的你心裡也有數,無非就是讓朕拿出個态度罷了。勳貴子弟日後是要承襲爵位的,等你兒子承襲了你的位置,卻如此不倫不類,整天遊手好閑不知廉恥,那朕還如何能信任你們東昌侯一門?”
東昌侯聽這話感覺心驚不已,用力一磕頭高聲道:“微臣任憑皇上責罰!犬子做了錯事,皇上怎麼罰都是應該的,微臣絕無二話!”
“你兒子做錯了事挨罰那是應該的,可誰家男丁還沒在外頭有兩個外室了?朕不是不理解,但你作為父親,管教不嚴确實是你的不是!”康敬帝語氣無奈道:“這樣吧,就罰你兒子在你家家祠内禁足一月,不許沾葷腥,日日思考自己的錯誤,而你罰俸半年,回去休官半月吧。”
說起來這是東昌侯府自己家的家事,關起門來外頭任何人都沒有插手的資格,可偏偏事情嚴重起來就是因為它鬧大了,康敬帝不管那就是對朝臣肱骨不負責任,言官禦史那些話一套一套的,逼着康敬帝處置東昌侯府。
如今京城之中風氣不好,朝堂之上暗潮洶湧,康敬帝實屬無奈,也隻能處置這對父子兩個。
他雖然無奈,卻正中虞珩下懷。
把東昌侯這對父子該禁足的禁足,該休官的休官,那自己就有時間調查了。
很快,呂靖曾經做過的事,就被虞珩查出了些苗頭來。
這天,陳舒悅出嫁,偏偏天上下起了小雨來。
老一輩有說法,說出嫁時下雨不大不小的,寓意着兩口子未必能過的長久,哪怕一直過日子,也不過是半生不熟的夾生飯罷了,根本不是一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