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惹了這個閻王?李大都督也真是想不通!
虞珩涼涼一笑,将開着瓶口的瓷瓶又扔向了李大都督:“拿真的來,本王善心大發,還可以先給您女兒解個毒。”
沒辦法,女兒在人家手裡壓着,饒是李大都督一身能耐也反抗不得,隻能乖乖的送上了解藥。
在李淩雪身上試了試,确定是解藥後,虞珩一把将李淩雪推向了李大都督,自己卻不打算跳牆離開。
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不為别的,因為李大都督不敢動他。
雖然他這次隻身前來确實魯莽了一些,可這落在李大都督眼中,卻成了謀算許久的萬全之策。
李大都督定會覺得‘他敢一個人進來,外頭必然有接應的人,若是他在大都督府出了什麼事,外邊的許久不見他出去,還不得敲鑼打鼓的通報?’
好歹他也是康敬帝的兒子,人丢了還不得徹查大都督府?到時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讓人翻出來,反倒是一身麻煩。
所以李大都督隻能帶着滿肚子怨氣,目送着虞珩離開。
回到了煜王府,虞珩幾乎是沖到了自己的院子。
床榻旁守着的郎中已經用盡了辦法,可江碧桐卻還是沒有好轉,臉色因失血過多變的蒼白如瓷。
沉香守在她身邊,不停的為她搓着手,不想叫她就這麼去了,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而章巧娘亦是傷心無助,靠在門口無聲哽咽。
虞珩大步闖了進去,将解藥塞進了郎中的手裡:“快救她!”
得了解藥,郎中有些渾濁的眼突然亮了起來,馬上将解藥分成兩份。一份兒幹藥粉厚厚的敷在傷口上,用棉布緊緊包裹住,另一份兒化在溫水裡,直接給江碧桐灌下去。
一炷香過去,兩炷香過去,血已經止住了,可江碧桐卻沒有要醒的意思,這不由讓虞珩又擔心起來。
難道是他遲了,盡管拿回解藥也是無濟于事了嗎?
巨大的自責和懊悔包裹着虞珩,幾乎要将他的靈魂啃食殆盡。
前世失去小桐的痛苦仿佛還萦繞在他身側,難道今世他又要目送小桐離世嗎?
沉香細心的擰了濕面巾來,一點點的替江碧桐擦拭着臉、脖子和胳膊,眼淚忍不住砸在江碧桐的胳膊上,讓稍微有了些知覺的江碧桐感覺有些異樣。
那是一滴熱熱的,溫溫的液體。
擦過身子,沉香收了面巾下去,虞珩無聲的走了過來,握住了江碧桐的一隻手。
他拿她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除了悲傷便是悲傷。
是他錯了,他應該在大都督府手刃了李大都督,這樣黃泉路上小桐才不會孤單!
不對,若是小桐和李岩那狗雜碎一起下黃泉,那小桐豈不是又要受委屈了?
這樣想着,更多的眼淚砸在江碧桐的手上,順着她的胳膊滑進袖口。
當她睜開眼睛時,正好看見虞珩哭的泣不成聲,像個孩子般捂住的抹着眼淚。